劉豔此刻隻剩下不到兩成的戰力,而且腿腳骨折處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眼見這老頭兒一步一步地逼將過來,秀美的額頭上不禁浮起一層細密的香汗。
她一邊往後不住倒退,一邊說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的話我就毀了這方大小姐的肉身!”
徐子還真怕逼急了,她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便停下了腳步,沉聲道:“有話好說,切莫傷了方小姐的肉身。”
劉豔聞言露出一絲淒冷的笑容,陰惻惻的說道:“不錯,她是方大小姐,整個狼牙國裏最有權有勢的方大帥的獨生愛女。她的命當然金貴了,哪裏是我們這種低賤的奴隸所能比的。所以,若能拖著方大小姐的肉身與我一同毀滅,我會非常開心的。”
徐子的琴聲雖然厲害,卻無法將那女鬼的怨靈逼迫出方大小姐的肉身之外。一旦方小姐的肉身在自己手頭有所損傷的話,自己回去如何向方大帥交代?但是若白白錯過眼前這個搶占頭功的先機,自己又著實不太甘心。思來想去,忽聞腦後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瞥,見來的是個憨豆憨腦的青年農夫,便鬆了口氣,問道:“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
那青年農夫一邊上前一邊說道:“我是方大帥雇傭的農夫,來地裏幹活的。這位老人家,你又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麼?”
徐子一聽是方文水家的農夫,有些不耐煩道:“別問這麼多,你忙你的去吧。”說完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那青年農夫“哦”是一聲,可他並沒有離去,而是猛然間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抱住徐子,同時對那少女喊道:“姑娘,我抓住這賊老頭了!前麵第一個道口右轉有一匹馬,你會騎馬的話就騎著它趕緊跑吧!”
劉豔見狀一怔,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旋即咬了下嘴唇,轉身離去。
徐子的一身修為都在那七寶落霞琴之上,而且他年近七旬,本身的身體素質也比一般的老年人強上不了多少,論力氣哪裏是這壯小夥的對手?
這青年農夫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王文央。他原本是去田間勞作的,可半空中傳來的那琴聲擾的他心神不定。他越聽越不對勁,生怕是方文水的人找上門來了,便偷偷牽走了一匹停在田間道路上的官馬,回到了棚屋處。
豈料他隔著老遠的地方便看見一隻巨大的怪鳥和一個白發老頭兒停落在棚屋前。眼見那老頭兒苦苦相逼這少女,認定他多半就是方文水派來的人了。
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倆在說什麼,不過王文央還是隱約聽到那老頭兒在說“大小姐……肉身……身體……”一類的話,再加上他不懷好意地盯著那少女,更確定了自己心中想法,認為這老頭是個見色起意的歹人。他害怕那怪鳥襲擊他,便躡手躡腳地來到老頭身後,然後趁機一把抱住他,好讓那少女趕緊逃跑。
徐子拚著一把老骨頭,無論怎樣使勁都掙脫不了,不禁氣得直吹胡子瞪眼道:“喂,臭小子,你在幹什麼呢?快鬆手!”
王文央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啥,你這個老色鬼,老流氓!休要打那姑娘的主意!”
徐子活到這一把年紀了,估計還是頭一次給讓人罵作老色鬼,老流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小子胡說什麼?再給老夫說一遍!”
王文央道:“好,說就說!我說你是個老色鬼,老流氓!看你頭發胡子都白了,論年紀也該一大把了,都能做那姑娘的爺爺了,卻還恬不知恥地對她……對她毛手毛腳,你說你不是老色鬼,老流氓還能是什麼?”
徐子心中叫苦不跌,暗忖自己怎麼碰上了這麼個傻不愣登的小子,反問道:“你可知道她是誰麼?”
王文央道:“我……我哪裏知道?我隻知道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子,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徐子聞言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胡亂幫人,你小子也真是糊塗到家了!好,就讓老夫來告訴你,她是個女鬼!現在你知道了吧。”
王文央哪裏肯信他,一麵搖頭一麵大聲說道:“胡說,你才是鬼呢,老色鬼!”
眼看那女鬼的背影已經向右拐進一條田間岔道裏,片刻後還傳來一陣馬的嘶鳴,不禁急道:“我沒空和你胡攪蠻纏,你若再不鬆手的話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我偏不放手,你能拿我怎麼樣?”王文央依舊死死抱住徐子,生怕自己一鬆手他便會去追那少女。
岔道處傳來一陣蹄聲,漸漸遠去。
徐子趕緊用琴聲示意畢方鳥前去追蹤,不過他怕畢方鳥下手沒輕沒重,會傷了方小姐的肉身,便警告它隻許追蹤,不許進攻。畢方鳥會意,仰首一聲鳴叫後振翅飛上高空,朝那蹄聲遠去的方向撲掠而去。
見畢方鳥升空之後,徐子的麵色緩了下來,他見王文央依舊不肯鬆手,便冒著自己也會受到波及的風險奏響了七寶落霞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