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那個。你徒弟不知從哪知道我進過現場,明裏暗裏套了我好幾回話。”
“他問這幹嘛?和案子有關?”
“你是他師傅,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算了,不管他了。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怎麼樣了?”
欒法醫手下一頓,“她在大公司做事,沒那麼容易約的。不過,你真要讓她幫忙?我還是那句話,她……不大合適。”
老周擼了把頭發,“咱們已經窮途末路了。”
吳堅見巷子裏有監控,打聽後知道是報案人店裏的,去找店主征用。他壯誌滿懷,連腳步都輕快不少。路過警戒線時,他看見個熟人。熟人是女的,一臉精明相,梳著整齊的短發,兩手垂直交疊,無名指和食指分的略開,大拇指動個不停。她是個記者,姓馮。
吳堅麵色一冷,揮手打向她的手腕,一部小型照相機從她掌心摔了出來。“請尊重死者。”吳堅說著,狠狠瞪了協警大叔一眼。
馮記者撿起照相機,顧不上檢查,幾步跑到他身邊,笑著問,“吳警官,死的是誰?”
吳堅道:“無可奉告。”
馮記著半點不尷尬,繼續問,“有嫌疑人嗎?”
吳堅神情有些鬆動,“…無可奉告。”
馮記者了然,“是有嫌疑人了,但您不能說,對吧。”她眼珠轉動,“是蘇向暖。”
“無可奉告”,吳堅說著同樣的答案,頭卻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
報案人是家二十小時書吧的老板。吳堅說明來意後,他遺憾地表示:“那的攝像頭,早壞了。就一放垃圾的地兒,也沒想著修。這有別的您看成嗎。”說著給他調出店裏的監控錄像,因為手還抖著,試了幾次才成功。
老周忙完現場,過來找吳堅看監控。店門沒關嚴,老周離門口尚有幾步遠,裏頭的說話聲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就說吧,見過這麼邪門的沒有,等找著那人,咱一看,人還活的好好的……不怕你們笑話,哥們當時差點嚇尿了。”
“我聽說蘇向暖她媽就挺邪的。她媽沒失蹤前不是給人算命麼,別人都說她親媽是陰陽眼,能和鬼說話,說不定她也這樣。”
“我去,我本來就怵那姐弟倆,現在聽你們這麼一說,更瘮得慌。”
“我覺得小的更嚇人。你們聽說他告記者性騷擾沒,年紀這麼小就這麼狠,長大了還不知什麼樣呢。”
“我還以為就我自己怕他呢。第二個案子那會我不是在他家門口蹲點嗎,正巧趕上這少爺補課回來,朝車裏看了一眼,那眼神兒,跟鬼似的……”
都說三個女人和三百隻鴨子一樣吵,可男人一旦八卦起來,真比三萬隻鴨子還煩。老周聽他們說了半天恐怖故事,到底沒忍住,輕咳一聲,裏頭瞬間靜下來。
吳堅見師父來了,也不廢話,調出一段視頻。屏幕中,蘇向暖冷漠地看著攝像頭,蘇墨跟在她身後。吳堅說,“咱們抓她吧!”
老周問:“憑什麼。”
吳堅指著屏幕,“這不是巧合吧,她——”
“她家在附近。”
“可她從沒走這條路,這是她頭一次被監控拍到!咱這剛有案子,她就走這條路,哪有這麼巧的事。”
辦案多了,老刑警大多積累出一種直覺。老周直覺蘇向暖不是凶手,但直覺也告訴他,蘇向暖和這案子脫不了關係。至少她是還知道些什麼。他示意他們繼續查監控,自己走出書店。
老周看見了遠方79大廈的頂端,隔著高高低低的建築,像建在天上。他知道那裏離得很遠,可他有種錯覺,覺得79大廈的影子投到了自己身上。屋裏不知哪個人說,“……誰叫她姨夫是韓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