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時講究食不言,一時間難得二人之間無話。最後,還是倉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開了口:“卿卿。”
雪卿夾菜的手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原先的動作:“是問方佲誌的是吧。”
倉淯也沒多作猶豫:“是。”
“那人到底做了什麼事叫陛下如此厭惡。”
雪卿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道:“不過是個叫人惡心的人罷了,無需再提。”
倉淯拍了拍手叫人將餐具撤了下去,雪卿叫住一個婢女:“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的話,快到酉時了。”婢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雪卿聽聞現在已是如此之晚也站了起來準備離去:“美人好好休息,孤明日再來看你。”那身影仿佛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才剛抬腳,腰間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道,一時沒站穩向後倒去,倒在了意料之中的一個身軀上,溫熱的氣息從耳後傳來,熏得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陛下竟是有那麼多事不願意同倉淯講,究竟是在怕些什麼?”
“倉淯,孤從來沒怕過。”雪卿轉過身嚴肅的看著倉淯,隻是語氣裏少了幾分底氣。
“是嗎?是倉淯逾矩了,還請陛下莫要怪罪”他鬆開手,“草民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雪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長歎一口氣:“倉淯,你什麼時候到孤新心裏了,孤自然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倉淯淡淡的一笑:“是嗎,那草民還需努力。”
西王母隻是回天庭換了一床被子的功夫,人間已經過去了五六日,玄妖還在睡夢中。前幾日玄妖在睡夢中時的突然發狂,讓陸晏等人著實嚇了一跳。現在,趙殷無時不刻的守在玄妖的床前,使她能夠在玄妖再次發狂時第一時間控製住她,同時趙殷也在尋找如何喚醒她的方法。
“趙道姑,是否要用茶?”檀香依舊寸步不離的守在玄妖身邊。
“不必了,”趙殷抬手拒絕,“對了,衛小姐的玉佩呢?”
“小姐說這次進宮是為太後侍寢,看著不吉利的東西就都沒帶進宮。”檀香拿了塊潤濕的帕子為玄妖擦拭著臉。
“明日你回小宅子一趟,把那玉佩拿來,還有把她平日裏用的那些個首飾也都帶來。”趙殷思考了許久才決定這麼做,那兩個妖對玄妖來說挺重要的,或許他們能夠喚醒她。
檀香雖不曉得趙殷話中的意思,但還是應下了。
玄妖此次進宮特地將玄微和伍伍放在了小宅子,宮裏有西王母,她怕到時候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牽連到他們。
外頭的人是急瘋了,夢中人還尋不到出路。
“你是誰?”黑暗中的玄妖忽然聽到了她極為熟悉的聲音。
“是你一直在窺探我?”那聲音不等玄妖回答再次發問。
是那倉旖的聲音,玄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多說不出。倉旖也是在一直等著,好像她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他就會一直等下去。
玄妖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我也不清楚為何會出現在你的記憶裏,我入夢之後就發現我在你的記憶裏了。”
“你如何會不曉得,你是個妖,若不是有人助你,你怎會進入我的記憶。”倉旖冷笑一聲,顯然對玄妖的解釋十分的不信。
“你愛信不信。”不知為何,玄妖突然覺得自己底氣十足。
“我本隻是一尾紅鯉妖,遊蕩於人間,如果沒有的高人的相助我連化成人的能力都沒有。我迷迷糊糊的進入了人間,迷迷糊糊的做了個貴女,迷迷糊糊的喜歡上了一個我不該喜歡的人,迷迷糊糊的要嫁給他了。卻在我以為要幸福美滿的時候告訴我了真相,既然我高攀不起那個人,那為何你們這群虛偽的仙要推波助瀾促成我們?”
“仙本來就是虛偽的。”倉旖自嘲的笑了一聲。
“你喚何名?”他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