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昌微微一征,說道:“想不到你一介凡夫,對我修真界知曉的還不少,真不愧為名動狄戎的傳奇之士。告訴你也無妨,本公乃無極門玄字科修士。”
梅花盜道:“不知鄙人何事驚擾國師仙駕,惹得國師置修真戒律於不顧,違背崧山盟誓,插手凡世紛爭,大肆屠戮世俗之人,萬裏追殺我等?”
玄昌聞言大怒道:“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你嚇退百萬燕軍是因,燕皇叩關是橋,毀我一爐培元丹是果,有此因果在先,鬧到金丹老祖座下,本公也不怕。”
梅花盜一邊縮手在袖中摸索,一邊苦笑道:“如此一講,這一戰是避無可避了。”
“哈哈哈!狂妄!本公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少吃點苦頭為好。”
“性命所在,不敢應承。國師,得罪了!”梅花盜話音剛落,左手向後一拂,將林為推至屋梁,喝道:“快跑!”右手衝玄昌一揚,一團黑紗迎空鋪展,向玄昌頭上罩去。乘著黑紗遮擋,梅花盜飛速沉腰屈身,躥到玄昌身前,右手前伸,摘掉玄昌腰間的黑色錦囊,同時中指食指夾著錢刀順勢一劃,卻不想軟綿綿如入麵團,毫無著力之處,亦無刃鋒入肉之感。梅花盜暗叫不好,收身後撤,不料腳下一頓,摔倒在地。
反觀玄昌左手指點半空,清風術吹開黑紗,右手衝地麵一撒,幾株藤條憑空而現,順風蔓延,其中一根恰巧纏住梅花盜右足。這藤條乃是修真之物,不比自然生長,極為堅韌。梅花盜運足內力於腳,還是被牢牢纏住,掙脫不開,而且藤條愈發粗壯,轉眼間已有拇指粗細、一尺長短,梅花盜趕忙揮起錢刀去砍,三下方斷。就在此時,玄昌念動咒語,左右幾株藤條飛舞飄動,如同毒蛇一般向梅花盜纏去。梅花盜右腿藤條剛被斬斷,左腿又被藤條束繞,牢牢捆在地上。
玄昌見事已定,輕蔑地說道:“螢火之光,焉能與日月爭輝。”
梅花盜傲然一笑,也不回話,倒運內力,臉色漲紅,左腿瞬間變細拉長,如同嬰兒手臂,右腿一蹬地麵,全身向後飛去,落於牆角的飯桌上,變細的左腿又恢複了回來。
玄昌略感意外地說道:“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你,今天本公就讓你明白什麼是天人之別。”說完伸手去取錦囊,卻摸了個空。
梅花盜掏出袖中錦囊拎在半空,嘿嘿笑道:“不知國師大人是不是要找這個?”
玄昌見狀臉色一黑,惱羞成怒道:“毛賊好膽,敢盜本公的乾坤袋,今日定要把你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說完,玄昌伸手取下腰間繩索,隨手一抖,那繩索似毒龍般直取梅花盜胸膛。
梅花盜將錦囊向梁上一拋,邊提身飛縱躲避,邊說道:“徒兒接好。”
待林為接住錦囊,屋內二人已戰成一團,一個憑借功力深厚,身法靈巧,奇技頻出;一個仗著靈氣之利,法衣之堅,繩索之奇,這二人場麵上倒是鬥得旗鼓相當。但細細察看,卻發現梅花盜不停地閃轉騰挪,疾如閃電,讓人看不清身影,或牆壁、或桌角、或椅背,絕不敢在一處停留半刻,對於那出沒無常的繩索,更是不敢讓近身,偶有擊中玄昌,卻被護身法衣擋下,幾乎沒有建樹。反觀玄昌,氣定神閑站在原地,隻有頭部受到攻擊時才會閃躲,靈力操控手中縛仙索,神出鬼沒,靈活無比,偶有術法催動,或是藤條襲擾、或是火球飛擊,好幾次把梅花盜逼入險境。
不但如此,玄昌還邊打邊說道:“若非本公去年進階煉氣後期,還真拿不下你。梅花盜,你一凡塵俗子,能在本公手下走上一柱香的時間,足以自傲了。看在你這一身本領上,你若伏首認罪,本公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梅花盜對此置若罔聞,眼前凶險平生未見,不敢有半點分心,連發聲提醒林為逃走都做不到,隻見他頭上白氣升起,臉上汗珠落下,正是內力運轉極致之象。
梅花盜曾與煉氣三層、四層的修真者多次比試,僅憑一式鬼手就能迫使對方認輸。不曾想,到了煉氣後期,實力與中期相去甚遠,連近身都難以做到。梅花盜心中隱有後悔之意,麵上卻無絲毫顯露,拚到此時,惟有咬牙堅持下去,期冀能將玄昌體內靈氣耗盡,為林為成功脫逃鋪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