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德讚牧場(2 / 2)

進了門,我們就看見一位大約七八十歲的老人坐在帳篷上首位,雙眼炯炯有神,表情不怒自威。這位老人不用猜我們也知道他就是德讚老爺,也隻有他才有資格住這麼大的蒙古包。

德讚老爺差人招待我們坐下,不一會就有人給我們端上了奶茶與馬奶酒。德讚老爺不會講普通話,我們哨所也沒人會蒙語,所以德讚老爺找了他一個孫女來幫我們翻譯。

“朋友們遠道而來,先坐下喝碗奶茶暖暖身子吧!”德讚老爺講的是蒙語,這是德讚老爺的孫女娜托婭翻譯的。娜托婭今年二十歲左右,聽說是大學生,普通話說得麻利得很。

我們坐著那輛四處透風的小卡車,一路上顛來晃去,早就冷得上下牙關打架了。德讚老爺這麼一說,我們連忙端起眼前的碗,向德讚老爺致意,隨後一幹而盡。

一碗奶茶下肚,頓時渾身都感覺暖融融的。德讚老爺又招待我們喝馬奶酒,孫哨長連忙站起來,“德讚老爺,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們是執行任務,不能飲酒,還望不要見怪!”孫哨長頓了頓,又道:“德讚老爺,既然我們是執行任務,那事不宜遲,我們先去看看現場,您看怎麼樣?”

娜托婭連忙翻譯,德讚老爺聽了也點點頭。畢竟死的都是他的子孫,哪有不悲慟不哀傷的道理。能夠不動聲色先招待我們,可見這位老人心裏素質多麼強大,一看就是大風大浪裏走過來的人。

德讚老爺年事已高,行動有些不便,就差人帶我們前往出事的蒙古包。

我們一行十個人,在烏布和他兩個兄弟的帶領下往蒙古包群的邊緣走去。不一會就到了一個相對於德讚老爺那個蒙古包小很多的蒙古包前。聽烏布跟我們說,這是他的五哥五嫂住的。他們沒有小孩,所以被安排到邊緣地帶居住,沒想到昨晚上,夫妻雙雙出了事。出事的除了這個蒙古包,與之相鄰的烏布的三哥的蒙古包也出了事。那個帳篷就慘多了,一家四口全都沒逃過,他三哥夫妻加上兩個十來歲的女兒。這一晚上就死了六個人,還特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任誰都心裏發慌。

烏布跟我們說起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跟著來的兩個漢子也是哽咽得不行。看的出來他們家族的感情都很好,不像某些電視劇裏麵那種為爭家財,兄弟手足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害我我害你的。孫哨長安慰了烏布幾句,便帶著我們走向烏布他五哥的蒙古包。

走到帳篷前,我突然好像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臭味,停下腳步想要努力分辨它屬於什麼氣味。胖子站在我旁邊,見我停下腳步在嗡動著鼻子,他也用力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我草,誰這麼缺德放了個屁啊,不考慮一下後麵的人的感受麼。我說大詞人你也真是,別人放個屁你在那裏聞半天,不覺得肺裏堵得慌?”胖子一陣咳嗽,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我,那臉上分明是在問我品出什麼來沒有。

“別瞎扯,這不是放的屁。這臭味我好像聞過,一時間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我踢了胖子一腳,一個白眼回敬他疑問的眼神。

“啥?感情您老能分辨出這是不是屁味啊?難道您天生喜歡聞屁,這世界上您聞過的屁還不少,這麼個臭味您就知道不是屁了?你怎麼知道別人放的是個鹹菜屁還是豆腐屁呢?”胖子一陣揶揄,捏著鼻子在那扭了扭屁股。

“滾!”我又一腳踹過去,在胖子那大屁股上印上一大號鞋印,“這氣味有點像是蛇的氣味,是那種毒蛇才帶著的那種臭氣。”我一陣思索,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氣味。記得小時候家裏抓到過一條蛇,名字叫銀環蛇,我們老家話叫“背基甲”,有劇毒,但是用來泡酒卻有很高的藥用價值,可以祛濕解毒。當時抓到它的時候,它的身上就帶著這種濃烈的臭味,在水裏洗了好多遍都洗不掉,最後生生把他扔進高濃度的白酒裏,扔到一旁不管不顧了。

“啥?蛇?”胖子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你是說這裏死的人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現在不能下定論,除非有專業的檢測過後,確定了死因才能下定論。現在我們瞎猜也沒用,先進去看看吧!”我擺擺手,看看就剩下我和胖子沒進去了,連忙掀起氈門鑽進帳篷。

一進門我特麼就愣住了。太慘了,不,太惡心了。我確定這肯定不是人類幹的了,看著地上用白布遮住的兩具屍體,看著我進來的時候剛好被掀開的白布下露出的一具屍體,我感覺肚子裏的東西不住地往喉嚨處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