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借口(2 / 2)

事後,瀚沒再提起關於當時的隻字片語。

幸運的,母親的病在經過那一夜之後,大致穩定了下來,而我的心卻比以往更加難受。是離開這裏,繼續回到那個陌生的城市工作,然後每天便是盼望著塵的出現?還是留在這裏,找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永遠地留在父母身旁?在兩者之間,我苦苦地掙紮,我不願放開塵,卻又放不下父母。就這樣,我向發廊又多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我想時間可以讓我做出最明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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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母親的原故,我開始漸漸地和瀚熟悉了。我發現他這個人就像母親說的,真的挺不錯的,工作的時候認真、負責,有時還會跟一些病人開開玩笑什麼的。

有一天,我拿著飯盒來給母親,剛好在醫院的電梯裏遇到了他,於是便順路去了母親在的病房。

他突然說,“你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挺難相處的,不過這些日子下來,我總算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了。”

我一驚,反問他,“我,我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難相處,我不怪他會這樣評價我。時間的蹉跎,使我變得沉默,曾經我努力地想嚐試改變,卻發現定格了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另一方麵,我本身就是這麼一個不善辭令的人,就算再努力試著改變,結果還是我自己。

“怎麼說呢?嗯。應該說你是外冷內熱,還是說你有的時候像個小孩?”

“小孩?”什麼他說我像個小孩。

“你和你媽媽在一起時,就好像個剛滿十歲的小女孩。”

我忍不住笑了,他說我像個小女孩。是吧,不過,這要看對誰。無論對方年齡有多大,但在對方覺得可以放心去愛的人麵前,心靈深處表現地往往是個不成熟的小孩子。就像我,在我父母麵前,也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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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和塵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倆個人。前者是開朗的,而後者在他英俊的外表下更多的則是沉默。

從知道這個世界有他的存在開始,我就感覺到他應該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但,我就是愛上了一個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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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關於自己的一些事隱約地說給了瀚聽,很奇怪麵對瀚時,我所有的偽裝他一眼就能戳破。

我告訴他,這些日子以來我苦苦掙紮於事業和家庭當中。

他並沒有給我明確的答案,隻是說,“有些事情隻能順其自然,最終的選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以什麼心態來作選擇的。”

母親的病沒過幾天便開始康複了。母親回到家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還是家裏好”。我笑笑說,“這還用的著說嗎?”

因為母親的這場病,我們開始和瀚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有空的時候,瀚會帶著一些補品來探望我母親。

記得當瀚第二次提著補品來到我家門口時,母親攔住了他,氣得直朝他喊,“我說過不是不要讓你拿這些東西了嗎?要麼不來,要來就空著手來好了。下回再這樣的話,別怪我把你攆出去!”

瀚裝出一個無辜的笑臉,朝母親身後一直偷著笑的我看來。我吐了吐舌頭,意思是“我也無能為力”。

和瀚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發現比起以前來,我已開心了很多。但生活無法永遠如此下去,快樂終歸是短暫的,快樂過後,我還是得繼續麵對痛苦的折磨。

最終,我選擇了事業,選擇了繼續留在那個陌生、冷漠的城市裏工作。也許,這根本就是我為了見塵,在心底撒下的一個謊,這不過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不難看出,這些日子我想見塵,已想瘋了。但我還得繼續裝著無所謂,裝著自己即使從此失去了塵,也不會再為他傷心難過。可我卻又清楚地知道,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自己欺騙著自己。我愛他,所以我無法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