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世道,就像前些日子這些人還在這裏讚揚許大少爺的美德,眨眼過了幾天,就把那所謂的恩德忘得一幹二淨。
“就是就是!修修你就是太溫柔好說話了!他們這明顯是欺負人!”難得的,碧芙和青目站在一條戰線上,秀眉緊蹙,一臉的氣憤。
“青目,”曠修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抬眼看了一眼青目,“還記得為師說過什麼?”
被曠修這一看,青目立刻像蔫了一樣,連忙低下頭,比劃道,“靜以修身,忌大喜大怒,忌口舌。”
“嗯。”曠修輕輕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唯輕輕呷著杯子裏的茶。
“你這沒骨氣的小道士,這麼快就不敢做聲了!”碧芙兩手叉腰,用眼神鄙視著青目。
青目也不理她,隻低著頭乖乖喝茶,碧芙覺得無趣,隻能換一個話題,“喂,小道士,你認為,那丫鬟是誰殺的?”
“不知道。”青目在心裏說道。
“那你也認為是那個許小姐殺的?”
青目頓了片刻,微微搖頭,“我覺得不是。”
“那為什麼那丫鬟的屍體會在許小姐房裏呢?我去看過了,那丫鬟還死得挺慘的,整顆心都被挖掉了,胸前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
“……你就不能別說了?”青目突然覺得一陣作嘔,看著自己茶杯裏的青綠茶汁,都覺得他能看出血色來。
“到底是誰,居然能下這麼狠的手?”碧芙收斂了笑臉,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曠修,呢喃,“修修,你說,是誰呢?”
“修修,你知道是誰的吧?你會救許家小姐的吧?”碧芙呢喃著問完這一句,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裏。
*
許府。
許穆安的雙眼下方是濃重的青黑,下巴都長出了拉紮的胡渣,顯然是幾天未有歇息夠的樣子,此刻他正坐在許府正廳,一手支著額,雙眉緊緊蹙著。
突然,一名青衣小廝匆匆跑進了正廳,許穆安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何!?官府那可有什麼消息!?官大人可還喜歡你帶去的禮物?”許穆安緊張地問道。
“回,回大少爺,”青衣小廝喘著粗氣,“官大人很是喜歡大少爺送給的禮物,笑得合不攏嘴,說一定會好好待小姐的。”
“這便好,你再去準備準備,我晚些時候才親自登門拜訪官大人。”
“是,小的告退。”
屏退了下人,許穆安臉上的緊張一掃而光,反而嘴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
他捧起擺在花架上的一盆緋色蔦蘿,輕輕撫摸著它的莖蔓,臉上表情由輕笑轉為森冷。
“清盞,你說過白若是你生命中的最愛,現在她出事了,你要怎麼辦呢?嗯?”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一朵緋色蔦蘿,再順勢滑到莖蔓出,“哢”的一聲輕微聲響,花朵被折斷了,有汁液從折斷的莖口汩汩流出,竟是血一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