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大一會兒,淩皇歎了一口氣,道:“你有什麼主意,不妨說一說。”
“臣妾以為,若想解了這困局,唯有一法。那就是讓獨孤雲卿嫁與風兒,這獨孤雲卿在霍家的時候本就以霍雲卿的身份嫁給了風兒,隻不過她後來被風兒休了而已。陛下再行賜婚,誰也不敢亂說什麼。”
淩皇麵露難色:“隻是將她賜婚給赫兒的聖旨已下,如此朝令夕改,實非明智之舉。更何況是將她改賜給風兒,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說不通啊。”
“這個不難,陛下,此前陛下為五王爺賜婚之時,並不知道獨孤雲卿便是從前風兒的棄妃霍雲卿,如此陛下不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是陛下仁慈。隻是陛下既然已經知道眼下的獨孤雲卿是二嫁之身,如此她又怎能再嫁與皇家,做皇家的兒媳?倒不如趁著眼下大錯尚未鑄成,及時止步,也好挽救皇家的顏麵,不至於被天下人議論。此事陛下想必會顧及獨孤太師,如此再將獨孤雲卿賜婚給風兒,獨孤雲卿便仍是皇家的兒媳,獨孤毅也不曾損失什麼,是為上策。”
聽完淑貴妃的話,淩皇陷入了沉思,之後說道:“愛妃的主意不錯,隻不過獨孤毅有恩於朕,此事朕還是先問過他的意見再行決定。”
聞言,淑貴妃心裏不由得一慌,她忙說道:“陛下,不可。此事不僅事關皇家顏麵,更左右著朝局的動向,此事一成,陛下對於五王爺的擔憂便不複存在,而風兒他成了獨孤雲卿的夫君,想必獨孤毅一定會用心為風兒診治,如此便是一舉兩得,盡數解了陛下心頭之患。若是事先問過獨孤毅,他若是不應允,陛下豈不是難做?倒不如直接下旨,如此即便是獨孤毅心有不願,也不敢公然違抗聖旨,也好免了那些麻煩。”
淩皇麵色一凜,道:“說起來這件事最大的得益人,是你的兒子吧。”
淑妃麵色不改,道:“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風兒是臣妾的兒子,臣妾事事自是為他考慮。隻是在這件事上,臣妾最先考慮的是陛下,其次才是風兒,若不然臣妾也不敢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還請陛下明鑒。”
淑妃深知,淩皇最為討厭的,便是自作聰明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的人。所以,她不妨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確是有為淩宇風考慮的成分,如此,也好解了淩皇心中的疑惑。隻有這樣,她所說的話淩皇才會認真考慮。
果然,淩皇沉默了一會兒,拿起筷子說道:“快吃吧,若是再不吃,飯菜就該涼了。”
淑貴妃心中暗喜,她知道,淩皇既然這樣說了,必定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若不然,這會兒他就該拂袖而去了。
用過晚膳,淩皇就在淑貴妃的宮裏歇下了。次日一早,他照常上早朝。
隻是,用過早膳後,淑貴妃安插在淩皇身邊的人傳來消息,說是陛下已命蘇福海去太師府宣旨。
雖是預料之中的消息,淑貴妃聽了,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走對了這步棋,她的兒子必定會成為東宮之主,而她就是未來的皇太後,到那時,再不用仰人鼻息,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太師府中,在房中睡得正香的獨孤雲卿聽到外麵的敲門聲,不禁有些怨氣:“什麼事?”
“回郡主的話,太師有令,命郡主去正廳接旨。”
接旨?這一大早的,怎麼還有聖旨來?有就罷了,還讓她去,難不成這聖旨是給她的?獨孤雲卿心裏一邊犯著嘀咕,一邊慢騰騰的穿好衣服,簡單梳洗之後便去了正廳。
正廳之中,淩皇身邊的大太監蘇福海已經等在那裏。
獨孤毅站在一旁,負手而立,麵色有些不好,眼見著獨孤雲卿已經來了,獨孤毅瞥了蘇福海一眼,道:“傳旨就傳旨,還非要本太師的外孫女也來,擺什麼譜兒!”
蘇福海知道獨孤毅在淩皇心中的分量,自是不敢造次,陪著笑說道:“太師息怒,這旨意是下給安樂郡主的,所以,若是安樂郡主不接旨,奴才便無法交差,還請太師體諒。”
獨孤毅扭過臉去,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照理說臣子接旨是要下跪的,可是在這太師府,獨孤毅沒發話,獨孤雲卿也沒要跪的意思,蘇福海自是不敢勉強,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已知悉安樂郡主曾嫁與六王淩宇風,如此二嫁之女,難為皇室兒媳,念及獨孤太師,特命安樂郡主再次嫁與六王。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