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下麵我采訪的是阿華粵菜館的一個普通的大堂服務員,她叫小玲,來自四川的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小玲,你能跟我們談談你是怎麼做了這裏的服務員的嗎?
小玲:我老家是四川萬縣的,家裏很苦,小時候每天隻能喝上兩碗粥就很知足了,很小的時候我就幫助爸爸媽媽做活。今年國慶,我在成都打零工時,我看到了高經理在招工處的牌牌兒,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報了名,沒想到就被錄用了。
記者:那麼來到北京後又做了些什麼呢,有什麼感受嗎?
小玲:來到北京後,高經理給我們搞了一係列的培訓,他教育我們說:“顧客就是上帝,是你們的衣食父母,而你們就是這個企業的主人,你們要全心全意地為顧客服務!”我們開始還都不適應這些培訓,高經理就不斷地鼓勵我們,嚴格要求我們,他說:“決不能把不合格的服務輸出給顧客,砸了自己的牌子,我們必須成為一支能打硬仗、打勝仗的隊伍!”在領導的鼓勵和鞭策下,我們終於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徹底地以全新的精神麵貌和過硬的服務來迎接我們的顧客,我們高經理說:“顧客的滿意就是我們最大的期望!”我深深地感受到我們和企業是一體的,是企業真正的主人,隻有把企業做好了,顧客滿意了,我們才能生存下去。
記者:那麼你覺得在這個企業工作有沒有受到什麼歧視和剝削呢?
小玲:沒得!我們高經理非常尊重我們,從不打罵,每次都認真傾聽我們的意見,出了對我們的工作嚴格要求以外,對我們非常豪氣,讓我們覺得這裏就象個大家庭一樣。至於剝削,……你說的這個剝削是個啥子嘛?
記者:這個……這個剝削嘛就是說你們的經理有沒有讓你們拚死拚活地幹活還給你們很少的錢?
小玲:沒得!我們每月基本工資都有25塊錢,開業後還有效益工資,加起來有30多,有時是40多,我在家裏從來沒得掙過這麼多的錢噻!我打一個月的工才掙到10多塊錢,寄給家裏一些,自己都不敢吃飯嘍!這裏還包吃包住,每頓飯有菜有肉,又管飽,比家裏吃得好多咯!隻是我們經理說:“服務人員要注意形象噻,不能吃成個胖墩兒,我們才沒敢多吃!”
記者:那麼有沒有讓你們多幹活呢?比如說加班加點?
小玲:那倒是有,不過那都是給加班費的,比正常的工作要高20%呢,我們都喜歡加班,有多的錢好拿誰不想做呀?你說是不是?
小玲同誌的一番話在京城引起了渲染大波,當然,她本人是不可能說出這麼有水準的話來的,這些都是高明在培訓中反複灌輸的結果,所有的服務員現在都可以出口成章地背出這些話。這篇報道還引發了全市對“到底顧客是不是上帝”的全社會專題大討論,由這家報紙連載了後來的精選的來稿。
高擁軍同誌一夜之間成了名人,心裏美得不能再美了,嘴巴也就大了起來,接受采訪時逐漸地更加從容自信,話也比以前多多了,高明就不斷提醒他要適可而止,盡量低調。高擁軍接到了四麵八方雪片般的來信,其中許多是慕名求愛的女青年,很多還是國營企業的先進工作者、黨員,從此每天拆信看照片也成為了高擁軍總經理的一項樂事。到後來,竟有不少作家前來要求寫一篇關於高擁軍的報告文學,竟然還有製片廠的人過來要求以此為素材拍個改革題材的電影。這可把高擁軍嚇到了,連忙推辭說事情還很多,水平還不夠,還要不斷地學習。最後被有些死纏爛打的作家逼得到處打遊擊,比如一個叫“曉嵐”的女作家,一天到晚地往餐廳跑,搞得高擁軍焦頭爛額,還差點把高明從幕後推到前台。
高明也取笑他說:“老叔,不會是人家看上你了吧?”高擁軍把嘴一撇說:“要說她人嘛長得還湊合,可老叔現在不是忙嗎。。。”高明笑著說:“怕是忙著挑人,挑花了眼了吧?”高擁軍也笑著說:“哈哈,還真有那麼點意思,明明,你小子主意多,要不你幫老叔參謀參謀?”高明說:“還是算了吧,您還是自力更生吧,我也沒空啊!”
兩人說笑了一陣,高明又囑咐高擁軍說:“老叔,人不風流枉少年,你在外麵怎麼風流都好,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吃窩邊草啊!咱們招的這些川妹子都個頂個的水靈,你可不能在她們身上打主意,那可都是咱們賺錢的家夥呀!”高擁軍本來就已經對其中的幾個川妹子眉來眼去了,見高明阻攔,就問:“那又是什麼道理呢?這樣又不影響咱們賺錢啊!”高明說:“這樣就會造成她們把心思放到了怎麼來取悅你的結果,而不是一門心思放在工作上了,你想想看,如果服務員們不靠工作表現來取悅於管理人員,那麼我們的生意會不會受影響呢?”高擁軍說:“倒是聽起來是這麼個道理,可也不能太絕對啊,你怎麼知道人家就完全是不思進取而是一味地琢磨討好我呢?”高明說:“女人一到這事兒上就會不講理了,要是弄得家裏打成一團,眾人都心聲嫉妒或怨恨,就把餐廳的工作氛圍搞得烏煙瘴氣的,你說這會不會影響到賺錢呢?再說,要是你沒了錢,她們也不一定跟你啊,這種女人多的是,哪裏找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