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實在熬不住後便請了個假去了醫院,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情況時好時壞,同鄉和幾個堂兄得知我重病的消息後都來看過我,但是醫生一直給不出具體病因。
又在醫院住了十多天後,廣粵兩地爆發了一種名為非典的流感病毒,我因為持續發燒也被送進了隔離病房。
前前後後我在醫院折騰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這時候的我已經瘦的不成人形,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皮膚蠟黃頭發一把一把的掉著。
臨近年底,這年又是冬天,我堂哥幾人請了年假把我送回了老家,這時候的我已經沒有多少神智。到了家後我父母才得知我的情況,也沒有送我去醫院,而是把我送到了姑婆家中。
姑婆我爺爺的堂妹,家中兩女都嫁到了外地,而她多年來都是一個人生活,靠著賣白糖為生,熟知她的人都尊稱她為神姑婆婆。
我不知道姑婆用的什麼手段,住在她家第二天我便能吃能喝,而一直跟在我身後的灰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個星期後,我氣血恢複,人也精神了不少,而對於這個讓我從小都十分畏懼的姑婆產生好奇之心。
姑婆年若七十,頭發早就枯黃,一張皺如橘皮的臉上總是掛著和善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睛裏透出的目光,就像是寒冬的一口烈酒亦或者是一蓯篝火,仿佛能包容世間一切,讓人見後對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感覺。
這天中午,我父母來了一趟,給姑婆送了些小菜和雞蛋,原本我以為姑婆會把我送走,但她和我父親私下聊了幾句後,我留了下來。
姑婆家是典型的農家小院,三間紅磚青瓦房,兩麵用夯土培實的院牆,堂屋(客廳)正對麵是一扇兩開的老式木門,院中幾隻老雞還在土中歡快的刨食兒。
“大孫子,知道我為什麼會把你留下來嗎?”
我搖了搖頭,坐在姑婆對麵她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連喘氣我都要小心翼翼。
堂屋裏火盆中,幾根木炭搖曳著火光,燃燒時偶爾會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炸出的火星飛濺很快便熄滅。
沉默許久,我又添了兩隻木炭,姑婆巍巍起身進了她的臥室,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塊紅色的方布,很明顯布裏包著東西,看模樣應該是書本之類的東西。
姑婆把紅布遞給了我,示意我打開看看。三兩下翻開紅布,一本沒有封皮老舊發黃的拓本古書出現在手中。
“姑,姑婆,這是太爺爺傳下的那本書?”我原本以為這書會在堂哥周華手中,現在卻出現在了姑婆家中。
這書沒有書名,內容都以篆體書寫,偶爾夾雜著幾幅奇怪的插圖,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完成的我,哪裏會看懂這些?
不過開篇頭頁八個大字我認識:始來無法,乾坤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