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乾坤定數(1 / 2)

二零零二年十月,我已經在廣東工作了七個月,在這裏我也有了自己朋友和小夥伴,李文傑是我所有朋友中最要好的一個。

李文傑湖南人大我五歲,平時我稱他為傑哥,十一期間由於我工作的原因抽不開身,一直到十月十號那天我才調休。晚上八點多時我正在宿舍裏休息,他的一個老鄉也是我同宿舍的工友,他告訴我李文傑在後街老地方等我,叫我過去一趟。

我光著膀子拖拉著人字拖,在樓下買了包煙和一瓶二鍋頭,奔著後街燒烤攤去了,而李文傑已經吃上了。

關於他,很多人都勸過我,說李文傑這人不是好鳥,平時都是混在街頭巷尾,屬於小馬仔哪種混子,讓我離他遠點,不過我卻不這麼想,一個人再壞他本質還是好的,包括李文傑也是一樣,他雖然不務正業遊手好閑,但這人夠朋友講義氣,從來不去坑自己身邊的人。

我不知道李文傑為什麼會請我吃飯,而且連續一個星期都在給我打電話,今天我調休也一定是他同鄉告訴李文傑的。

宵夜期間我們邊喝邊聊,從人生到理想,從女人到家庭,他一直念叨著說對不起他老婆,我也是聽的迷迷糊糊,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提起這事,以前我一直認為他和我一樣也是單身狗一枚。

很難想象一個身材魁梧,淨高一米八的漢子,卻哭的像個孩子。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因為這種感覺我也能理解,但我卻沒有他那樣的勇氣。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深夜兩點,我們喝了很多酒,具體我是怎麼回去的,我根本不知道,因為第二天醒來時我收到了李文傑的死訊。

當時刑警隊和公安局也找過我,因為我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我如實的說明情況後也沒人為難我,回到車站後我繼續上班。

就在當天夜裏,我離奇的做了噩夢,夢中李文傑渾身是血,胸口和腹部足足十多道刀傷皮肉反卷著,腹腔裏的內髒灑了滿地,右手齊腕斷裂,僅僅兩三根白色的肉筋連接著手掌,而他那空洞的眼神一直盯著我,就那麼看著我。

這夜我根本沒有睡踏實,隻要我一閉眼,滿腦子全是李文傑死時的慘狀。第二天早班,不到六點我便爬了起來。

十月在老家已經步入秋季,可廣東這裏已久熱情似火,早起後我把夏季工服丟進了塑料桶裏,換上一件冬天穿的長袖工作外套,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感到了陣陣寒意。

上班時領班的班長見我還開了句玩笑:瓜娃子,你個小子抽風了喲,這麼熱的天雜個不穿上棉褲子?

我勉強笑了笑算是回應,我現在的狀態他根本就體會不到,雖然天氣依舊炎熱,可我就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冷的刺骨,連肌肉都有些僵硬,而且我能感覺到從我起床開始,我身後一直跟著一道灰色的影子,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一個上午的時間我不知道是怎麼熬過去的,我搬著方凳在太陽下曬了整整一上午,情況不見好轉而越發的嚴重,這時候的我連嘴唇都凍的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