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藍一把我送回了藍天公司。他臨走的時候,又叮囑我要注意身體,以後不要一個人外出了,尤其是晚上。
然後他走了,我的警惕之心也放鬆下來了,我肚子裏麵的孩子的父親終於走了,我也可以有片刻的偷閑了。
藍一的汽車開走後,我不想立即回宿舍,下午我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想入非非、白璧微瑕的少女;而此時的我,已是一個少婦,即將成為孩子的母親的女人。世事的變遷真的很無常啊: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的笑靨如桃花的麵容,已經在去年消失殆盡了,而如今南方的夏季,繁華盛開,而我的粉嘟嘟的笑臉,卻不知隨風一起飄到何處了。有時候,傷感是不需要任何的發泄方式的,隻要一味地傷感,因為我始終相信——物極必反。於是我就放任自己的傷感情緒,走到河流的最低處,不去做任何的挽救與彌補。
傷感啊!傷感!不在傷感中死亡,就在傷感中爆發!
“嘿!美女,幹什麼呢?”
我看到有一群晚上出來的遊玩的男生衝我走了過來。
平常的我,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尤其是在月黑風高的晚上。記得以前每次走夜路的時候,我都會一直不停地回頭望背後,唯恐有魔鬼或者壞人,從後麵襲擊我。然而,今天的我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正“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對一個走投無路,而又在異鄉舉目無親之人,還有何畏懼之有?
已經有兩個流氓走到我的身邊了,其中一個還故意重重地撞了我一下,我打了一個趔趄。幸好,我今天穿的是平底的運動鞋,因為出去要走好多路,所以我出門的時候特意穿了一雙方便走路的鞋子。
大概有四五個流氓一起,已經有三個接近我了,有一個還對我伸出了手,看樣子是想“吃我的豆腐”,沾我的便宜。
我衝他們大喊道:
“哼,就你們幾個還想賺我的便宜,也太嫩了點”。
於是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在大學的時候,體育老師教我的“花拳繡腿”——我打的太極拳,被同學們乘作“花拳繡腿”。但是此時,我還是開始展示我的武術了。管不了那麼多了,亂七八糟的招式,我就開始擺了:野馬分鬃、金剛搗碓、白鶴亮翅、掩手肱拳、青龍出水,等等一大堆太極招式被我揮舞得不成樣子。
剛剛接近我的那個流氓,對他的夥伴說道:
“我靠,這女的還會武術”。
另一個流氓應和道:
“媽的,老子今天不順,遇到地保了”。
......
另外的幾個流氓也隨聲附和些話語,但是我當時隻顧得打,所謂的被我“揮舞”得麵目全非的太極招式,沒有聽清楚,他們到底在估些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把我的手弄得又濕又粘的,我的衣服也都貼在了身上。
流氓們估計是遇到“猛女”了,也沒有初見我時的囂張氣焰了,已經開始有所畏懼。但是畢竟他們是一群人,還是一群男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圍攻一個赤手空拳的女子。我知道,我此時的我,和他們應拚是絕對不能取勝的,是不理智的。於是我就開始高度調轉大腦思維的細胞,尋找求生的策略。
三十六計,逃為上計。可是逃脫是很艱難的,這幾個流氓都在我的周圍打轉,像一群西北荒野的餓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餓狼,遇到了一個鮮嫩的小綿羊,從他們口中流出的口水,都能彙成一條川流不息的小溪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我突然大聲地歇斯底裏地喊,衝著公司的門口。因為我現在的位置,距離公司很近。藍一已經把我快送到公司的門口了,所以如果我大聲地呼救的話,門衛很容易就能聽到的。
有兩個流氓已經開拉我的衣服了,我差不多筋疲力盡了,以一敵多,尤其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很艱難的。無奈,我隻能使出,我的絕招了。用牙齒咬,用手指抓......
我聽到一個流氓開始罵人了,但是具體聽不懂他說的內容(在江蘇打工的人,來自全國各地),從語氣上判斷,肯定不是什麼好的言辭。
我快要失敗了,流氓一起向我攻過來,又有一個人開始拉我的衣服。我渾身開始顫抖了,下意識地惶恐.....
“幹什麼的?”
有一道光亮,一束亮光,照到了我的身邊!
流氓們開始手忙腳亂,那幾個剛剛還在拉我的衣服的壞流氓,現在突然鬆開了手,我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有一點輕微的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