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馬車悠悠蕩蕩的從歡顏山行駛出去,一路上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那些人也隻敢遠遠的看,畢竟馬車上醒目的季家標識足以讓尋常人家駐足。

與旁人的馬車不同,季歡顏的馬車奢華是奢華,卻不設圍欄。

四根檀木柱子拉著半透的白色沙曼,遠看就像是仙境中飄出來的一般。

要問為什麼?那還不簡單?自然是方便季歡顏在乘車時能搜刮偶遇到的美男。

隻是今日運氣似乎不太好,走了一路,愣是一個入眼的都沒有。

而且如今滿腹心事的季歡顏,壓根也沒什麼心情看男人了。

馬車悠悠晃晃的走了兩三個時辰,期間季歡顏吃了兩次茶,和小和尚說了會兒話,還休息了一會兒。

可能是心裏的事放不下,以至於季歡顏的臉色看上去確實有些病懨懨的蒼白,這倒是應了她當初那個身體有恙的說法。

眼看馬車就要進城門了,卻遠遠被人攔了下來。

一位守城的壯漢帶著四五個守城兵走了過來:

“麻煩馬車上的人都下來一下,我們要檢查馬車。”

風兒好笑的瞧著來人,麵生的很,看來守城的將領又換了一波。

“這位官爺,您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了?我家馬車有什麼好檢查的?”

那壯漢被風兒這麼一講,黝黑的臉上竟尷尬的紅了。

也是。眼前這四處透風的馬車,從外邊看都能講車廂內看得一清二楚,可是...

“姑娘,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壯漢板了板臉,如是說道。

他身後的幾個守城兵瞧著眼前的馬車,尋思了一下,還是拉了拉壯漢的胳膊。

壯漢疑惑地轉身,衝著幾個守城兵問道:

“怎麼了?拉我胳膊作甚?!”

“張大衛,這馬車不能查。”

“為何不能查?”

“這是...這是季家的馬車。”

“季家?”

壯漢轉身又瞧了瞧馬車上的標識,確實是城內季府的。可從他上任以來,季府就沒登記過這樣一輛出城的馬車啊!

“季家又如何,該檢查的就得檢查,如果出了什麼事,你我誰都擔待不起!”

壯漢故意提高了聲音,生怕車上的人聽不清。

季歡顏這才抬頭去看那人。高大的身材,寬厚的肩膀,足以遮住正麵投來的陽光。

黝黑的膚色,顯得那張麵容更加剛毅。

“嗬,如今這守城的都這麼強勢了?”

風兒跳下馬車,小小的個頭站在幾位守城兵麵前,麵上卻是十足的不滿。

那壯漢也不退,衝風兒施了一個抱拳禮。

“姑娘,在下隻是一個守城的,但身有皇命不可違,請見諒!”

季歡顏注意到那壯漢在施禮時,露在兵服外的胳膊,上麵有幾處明顯的刀傷。

大閻國近些年並無戰爭,而那刀傷明顯不是無意受傷留下的,可那樣醒目的十字花刀痕,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或許是從小的耳濡目染,季歡顏可以輕易地從傷痕判斷出武器的樣子。隻是這從未見過的傷痕,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器能留下的呢?

“你這...”

風兒還想說什麼,卻聽自家小姐的聲音傳了過來。

“風兒,不得無禮。我正好也想下去走走,扶我下去吧。”

風兒聽罷,轉身與月兒一起將季歡顏扶下馬車。

季歡顏惦著腳落了地,素色的錦袍拖著地,抬頭衝那壯漢輕聲笑道:

“官爺勿怪,我家的人是擔心我身體不好,所以說話衝動了些。家車上還有個遠方親戚的孩子,方才有些暈車睡了過去。你們該如何檢查就如何檢查,最好不吵醒他就是。”

壯漢愣了愣神,瞧著馬車上走下的這位女子,突然覺得心頭有點不舒服,像是被什麼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