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屋子裏楊群,楊珺兄妹盯著楊戩床頭那對兒火苗隻剩下黃豆大一點的紅蠟燭心都懸了起來。那美女土地臨去的時候說的明白,若是這對兒蠟燭熄滅了,便是她救人失敗,一起折在幽冥地府裏了。
話得從昨晚講起,楊群將楊戩,楊珺送回了家,便出去跑出租了,直到半夜才回來,卻發現楊戩的身體都涼了。倆人點起那土地娘娘送的香,沒想到,那土地倒也說到做到,香煙一起,她便現身而至,點了這滿屋子的蠟燭,最後將兩根最大的點在楊戩的床頭,說那叫本命燈,隻要本命燈不滅,楊戩便還有生機。並且讓楊珺捧著一隻香爐,一旦那燭火暗淡,便要不斷的呼喚楊戩。半夜時分,果然那燭火漸漸轉暗,楊珺哭著對著那香火說話,沒想到時間不大,那燭火居然真的又亮了起來。
又過了一陣,屋子裏似乎冷了起來,這屋裏隻有一扇小窗,此刻關的緊緊的,可還是有一股森然的風不知從何處吹進來的。楊群倒罷了,楊珺卻瞧見一道影影綽綽在桌邊坐下。“姐姐……”楊珺衝著土地擠眉弄眼的,那土地卻隻是嫣然一笑,道:“有話快說,弄什麼神通。瞧把我這妹妹嚇得!”
“誰,誰來了!”楊珺瞪著眼睛往後退,楊群感覺不對,趕緊問道。
“不知道,似乎是土地相熟的人。”楊珺說道。
土地一身紅裙豔美,紮著個馬尾很是幹練。她走到桌旁坐下,給兩隻茶杯都斟滿了水,道:“好哥哥,就告訴人家嘛!”土地撒嬌似的將那茶杯推過去,那茶杯居然自己飄了起來,這一次可是連楊群都看出來了。
土地忽然嬌笑幾聲:“討厭,淨占人家的便宜!”楊珺看著似乎有一隻手在土地的頭發上撫過,土地卻像一隻嫵媚慵懶的波斯貓一樣,在那隻手上蹭了蹭。
“什麼!”土地忽然神色一變,眼神裏透著殺氣,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也是無能為力的,還是我來吧。”土地變臉比翻書還快,坐直了身子,似乎在考慮什麼。屋子裏的溫度漸漸升高,恢複了正常。
土地來到楊珺身邊,道:“一會若有異變,你隻管看著那本命燈,不管如何,本命燈不滅,你爸就死不了,我……我一會可能要去地府一趟,親自去接你父親回來。”土地臉色有些難看。話音未落,隻見滿屋的燭火都變成了森白鬼火,土地一推楊珺,將香爐自己捧了,身形鬥轉居然變得跟楊珺一模一樣,她淩空一抓,剩下的蠟燭裏的三根陡然一跳,落在她的手裏。虛空碎裂,黑洞洞的有如深淵,土地幻化成的楊珺被一股冥冥的力量拉扯進去。
“不要!”楊群分明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在那一刻不知怎的,竟然這兩個字脫口而出,連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就是一個本能。那土地回眸一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燦爛的就像個天真的小姑娘。
從天色如墨一隻捱到了天光大亮,那燈火依舊如同黃豆大小,似乎一口氣就能將之撲滅。楊珺抱著香爐不敢撒手。
可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楊群不想理會,可是那敲門聲卻越發大了起來在逼仄的樓道中不斷響起,敲了好一陣也不見有人開門,那敲門變成了砸門,咣咣咣的一陣巨響,惹得楊家隔壁的人家都趴在貓眼上往外望去,隻見一個矮冬瓜一樣穿著西服的男人身後跟著三五個一身黑衣的保鏢,外加一個一身白綢褂子的老人。
對門的夫妻看了一陣,妻子說道:“這老楊家是不是惹上黑社會了!”
丈夫道:“多半是楊家撿來那個丫頭鬧得!”
“小珺?別瞎說,小珺那丫頭多好個孩子,學習好,還懂事。”
“懂事,上回在冬春路的酒吧裏,還看見她在那陪酒呢!”
“啊?陪酒啊,真的假的……?”
砸了許久,門終於開了。楊群拖著條廢腿拉開大門,道:“老板,您這是要拆房啊!”
“我說楊子,你在家啊?怎麼這半天才開門!”張天宇臉色灰暗,說話間還總是東張西望的,似乎害怕在哪個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裏,有人用狙擊槍瞄準了他一樣。
“我家今天不太方便,老板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正好!”張天宇身後的老人身手矯健,一個箭步竄上來,扒開了門,楊群腿腳不便,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怒聲道:“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