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仰頭觀望,怒聲道:“瞧瞧你這一屋子的森然鬼氣,還問我做什麼,老朽不才要除魔衛道!”老頭子從袖中扯出一把五寸長短的桃木短劍,喝到:“天尊道祖,安慰身形,護我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軒。青雲白雪,舍盡妖氛。”這老家夥念念有詞,楊群大呼糟糕,莫非他是來破壞土地娘娘法陣的,想到這楊群也顧不上許多,趕緊飛身撲去,沒等撞在那老頭身上,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撞飛出去。
老人一劍橫掃之後,卻輕咦了一聲,似乎沒能奏效。他顰起眉頭,低聲自語:“莫非這屋中另有玄機?”老人微微闔目沉凝,一睜眼望向楊戩的屋子。
楊群一看不妙趕緊吼道:“小妹,鎖上房門!”
老人猛去推門,房門已經鎖了起來。老頭冷冷一哼,回頭看了看楊群道:“微末技量,也敢與明月爭輝?”老人掐了個劍指對著房門一指:“開!”
倒卷寒風,撲門而去,那門應聲而開,隻見驚恐無狀的楊珺抱著一個香爐立在門前。那老人一看屋中布置寒聲道:“落香引魂,魘星奪命。你們竟想逆天而行,地府奪魂!”大袖一揮,那微微如豆的兩根本命蠟燭登時熄滅。
“爸!”楊珺一聲慘叫,楊群掙紮要起身,張天宇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老人越過楊珺,來到窗前,看著楊簡那老邁幹枯的臉跟僵屍仿佛,老人衝著楊簡說道:“你這廝既然已經死了四日,魂魄離體也有一夜,還要引魂奪命,還真是膽大包天,如今你妖法已破,但恐你另有邪術轉身僵屍,莫怪老道辣手無情了。”說著話老道士口中念叨,手上桃木短劍一揮,隻見劍身之上燃起幽幽藍火。
“破!”老人短劍一指楊簡的身體,那藍火如箭直射楊簡。
楊簡忽然睜開了眼睛,衝著那藍火一吹,竟然就那麼散在了空中。楊戩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嘩啦一聲,楊珺手裏的香爐翻在地上。楊戩瞧也不瞧那老人,隻是走到楊珺麵前,衝她一笑道:“辛苦了,替我捧了一夜的香火。”楊珺的眼淚嘩的一下子淌了下來,靜靜地沒有聲音。
“哭什麼,爹不是好好地麼。”楊戩柔聲道。
“妖人!”老頭心中不解,為何那本命燈已滅,他是怎麼還陽的。卻不知道,這豈是普通凡人。
“你這老道士,本事不大,口氣不小,你叫我一聲祖宗,我還嫌矮了輩分!”說話間,楊戩手結寶印,喝到:“天地玄宗,萬氣本根,驅邪縛魅,祭我斬仙!來!”,老人兩眼一瞪,聽出了這乃是極高深的祭劍訣。楊戩朗朗道來,隻聽得那斬仙劍微微顫了顫便沒了動靜。
“禦劍淩空?你當你是劍仙不成!”看見那床邊的長劍沒什麼動靜,老人放下心來,若是當真遇上個會禦劍術的劍仙級人物,那可真要橫屍當場了!可即便如此,當他仔細看清了楊戩的那柄斬仙劍時,道:“你這劍,你這劍似乎與我天龍閣中所供奉的誅仙劍頗為相像,莫非……”
楊戩尷尬的咳了一聲道“這位道兄請了,我這劍也是祖輩所傳,正統的三清靈寶。若我心術不正卻又從何處得來,隻是我天資不夠,至今沒能修煉的成啊。”
“莫要狡辯!”那老人怒聲道:“若說你這劍是真正的仙劍卻是不假,隻是,你這一屋子的森然鬼氣又如何解釋!”
楊戩不願再與他糾纏,半真半假的道:“唉……像我少年時,心高氣傲,人鬼兩界樹敵不少,那一次為了掙個名位,居然跟一個千年老鬼叫上了板,最後雖然將他重傷,卻也讓他在家裏下了這裏裏外外的厲鬼咒術,將我這家生生變成了一個鬼陣,內外封鎖,我這一生輕賤,兒女多災皆是由此而來。”
那老人打量了一番這周遭鬼氣,果然是陣勢凝聚,而陣勢之繁絕非尋常修道之人可以施為,想來這老人所言多半是真的。老人偷眼看了楊戩一眼,心道:此人年輕時居然能跟千年那個級別的老鬼叫板,想來修為也是不差,便生了拉攏之心:“年輕氣盛卻也難免,日後若有機會,老頭子願意替你從中斡旋一二,可好?”
楊戩笑道:“如此,便先行謝過了。所謂不打不成交,各位莫要見怪,請坐,請坐。”楊戩學著老人模樣,一番客套。
楊群立在一旁心下納罕,這家夥啥時候學的這麼通情達理了,還真有些不習慣。平時從來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報上自家名號再說,現在竟然學會圓滑處事,甚至還說謊都不眨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