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坐下說。”畢竟是自己第一次開張，楊戩耐著性子，招呼這有些局促的少女坐下來，說道。
“大師我想算命。”少女又重複了一遍
“嗯……”楊戩一派高人風範，問道：“姑娘想問什麼，是學業還會吉凶？”
“嗯……”少女紅著臉，低下頭去道：“是姻緣！”
“姻……”楊戩看了這少女一眼，比楊珺還小著一截，怪道：“姻緣？”
少女點了點頭道：“我看上了我的舞蹈老師，他今年四十三歲，我喜歡他，他也表示喜歡我，隻是，隻是他已經結婚了……”
聽著這女孩講述起來，楊戩是越聽越怒，這還用算麼，這姑娘分明是讓個敗類給騙了。楊戩不動聲色的道：“那姑娘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給我，我幫你掐算一番。”
那女孩顯然是有備而來，隨口便把那男人的生日報了出來。楊戩手上一掐，憑著文王的先天演算之法，已經把這敗類算了個清楚。楊戩道：“姑娘聽大爺一句勸，這個人是個騙子，還是早些離開他的好。”
那姑娘先是一愣，繼而便是生氣的說道“你胡說！”
楊戩一瞪眼，道：“我如何胡說了，這人的妻子根本就不是個賭鬼，反而他濫賭成性，敗壞家業，他也不是個什麼舞蹈老師，隻是他母親是個舞蹈演員，他從小耳濡目染而已。再有……他現在同時騙了七八個女子，其中最小的比你還小三個月，最大的都已經三十七八了。”楊戩娓娓道來，如同目見一般，啪，一碗水全潑在楊戩的臉上，那女孩憤怒的站起身來，有些委屈，有些哭音的道：“我知道，你們都不能理解我和他的這份超越世俗的感情，你可以像我父母一樣阻攔我，勸導我，可是你不能敗壞我心愛的男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善良，正直對我更是海枯石爛都不會改變的感情！”少女哭著跑開了，隻留下楊戩一個人坐在那，茶水從下巴往下一滴一滴的滴落。
楊戩呆坐在那動也沒動，說不上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可悲。
“大爺，擦擦！”楊戩一回頭，昨天那個老鼠須的男人遞過來一方毛巾，楊戩歎了口氣，接過來擦了擦臉，道：“見笑了。”
“見什麼笑，前輩這一手先天術數可是精妙的緊啊，若不是我早有了師門，還真想拜您為師，跟您學學呢。”楊戩一聽這話，輕咦了一聲，轉而望向了他。那老鼠須男人扯過一塊石頭就那麼坐在上麵，對楊戩說道：“大爺，你很奇怪是不？像我們這些坐在路邊打板算卦的都該是些蒙事的騙子不是，怎麼會看的出來您這手先天術數呢。”老鼠須往下撩了撩自己的墨鏡，一雙有些奸賊的小眼睛，滴流亂轉，哪裏瞎了。他講故事似的，抬頭看了一眼楊戩，繼續說道：“其實這些人裏，八層都是有真本事的，比如說我吧，雖然修仙無緣，卻也是正經八百的全真弟子，什麼打醮掐訣，陰陽五行那也都是慣熟的！”老鼠須一直腰板，道：“您在看那頭那位……”楊戩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街對麵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身道士服，背後背著把桃木劍，身前的桌案上擺的兩排都是黃符，他倒是沒瞎，就是旁邊還多了一個招牌，上頭寫到：“特效蟑螂藥，蟑螂不死我死。”
“他怎麼了？”楊戩怪道。
“這小子姓方，那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茅山宗門後裔，一代捉鬼大師方嘯天就是他爺爺，那又怎樣，還不是在這擺攤賣蟑螂藥麼。”
楊戩斜了他一眼，道：“你東扯西扯的到底想說什麼？”
“前輩，道門早已沒落啦！”老鼠須的男人說道：“我尊稱您一聲前輩，可是論算命這樁生意，我可是比您有經驗得多。你瞧瞧這來來往往的人，他們那個在乎天命如何？他們要算的，想聽的無非是名利財色，說到底就是個貪嗔癡，所謂生意就是兩廂情願，他喜歡讓你騙，喜歡聽你騙，人家那可是花了錢的，顧客才是玉皇大帝，咱們開門做生意的，得學著讓玉帝他老人家高興不是。老人家，你不會還以為您在普度眾生？先渡渡你自己的肚子吧！要不是看您年紀這麼大了還在這創業，我才懶得說呢。”老鼠須一拍楊戩，掉頭起身，回到自己的攤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