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闊本就覺得這個尼姑來的十分突兀,一直在心裏暗自猜測她的來意,為何指點自己?現在聞聽女尼自己說出身份,不由大出意料之外,心裏想到:“怪不得這位師太和玉兒有幾分肖像。”口中說道:“多謝師太!有師太這樣的世外人物照料玉姑娘,晚生顧慮全消,盡可放手一搏!”他自己在江湖上雖然名聲不大,但像峨眉、少林、武當、華山這些名門大派、如雷貫耳的領袖人物,還是知道的。這天目師太乃是峨眉派掌門“天機師太”的師妹,武功高深難測自不必多說。其“測人”之術,更是武林一絕。不知有多少名門高手,曾經找到天目師太,測卜未來禍福。隻是天目師太行蹤飄忽,輕功高絕,很難當真見到俠蹤罷了。馮闊沒有想到,韓玉居然是天目師太的侄女。她有這樣的姑母在暗中保護,可說萬無一失。
天目師太在武林中地位極高,德高望重,與少林、武當這等名門大派,交情極深。更有無數小門小派受過她的恩惠。因此江湖上沒人膽敢輕易招惹於她。便是和那些名門大派無甚交情,憑天目師太的武功和無上智慧,也沒人膽敢在她的頭上動土。更何況天目師太遍遊天下,廣傳佛法,普渡眾生,可說即便有江湖上的邪惡勢力對她也是敬畏有加。
這天目師太外表看似四旬左右,其實已經念過五十,隻是駐顏有術,看起來十分年輕。隻聽天目師太又念一聲佛號,道:“你有什麼疑難,便到來安酒館找我便是。我將在那裏盤桓一些日子。”馮闊躬身道:“晚生求之不得,恭敬不如從命。”
天目師太略微頷首,又道:“施主似乎已經相信貧尼便是韓玉的姑母,可是貧尼空口無憑,施主為何會相信貧尼的話呢?”馮闊毫不遲疑,答道:“一來師太與玉兒有幾分肖像,尤其臉型、眼睛和嘴唇特別相似。二來師太道骨仙風,晚生直覺告訴晚生,師太乃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值得信任。這第二種說法雖然有些捕風捉影,但多年來的經驗積累,使得晚生如今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三來師太雖然智慧過人,但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師太與晚生初次會麵,便能窺破晚生的心事,這說明師太早有我和玉兒要好的資料。倘若師太和玉兒不是相熟之人,很難得到這方麵的資料。四來師太若是對晚生有所圖謀,又怎會為晚生指點迷津,令晚生茅塞頓開?這不是成了幫助自己的敵人對付自己麼?豈有此理?不知晚生的回答,師太可否滿意?”
其實天目師太一邊聽著馮闊的話,就已一邊點頭了,此時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道:“施主果然非同凡俗。怪不得我那聰明伶俐的徒兒對你情有獨鍾。這小丫頭果然獨具慧眼!貧尼了卻一莊心事,請施主自便,貧尼告辭了。”
天目師太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去。馮闊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混在人群之中,心中說不出的激動。能的這等世外高人的誇獎,那是何等的自豪?他那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感,此時無影無蹤。他沒有想到,與韓玉相戀之後,會有這麼好的歸宿感。隻覺自己已經不再是無根遊子。
韓玉方麵既有天目師太坐鎮,馮闊可說了無牽掛。他去了一莊心事,豪氣鬥升,心道:“天目師太智慧過人,對我也頗為看好。她指點我用盡智慧放手一搏,我得高人指點,更應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此一想,信心倍增。
如今他已解開心中一個老大疑團,便是司馬星辰的墓穴為何屍骨消失,並有洞穴打出。那消失的屍骨,和墓穴上出現的洞穴給人一個恐怖的錯覺,便是司馬星辰複活,爬出墓穴。其實全是人力搗鬼。墓穴下麵的地道就是證明。這個疑團不難明白,便是有人在遠處挖了一條地道,直通司馬星辰墓穴,然後將司馬星辰屍骨取出,再從墓穴打洞爬出,亂人耳目。造成司馬星辰複活的假象。
馮闊挖坑找到墓穴下的地道之後,鐵遷便即出現。馮闊早已尋思:“鐵遷的出現乃是巧合,還是暗中搗鬼的人便是他本人?難道墓穴下的地道就是他挖掘出來的?司馬星辰已經死了二十八年之久,而鐵遷至多不超過二十八歲,他怎會知道司馬星辰的墓穴在那桃園裏麵?還有,他殺人之後為什麼留下司馬星辰的名字?”
如果墓穴下的地道果真便是鐵遷挖出來的,那麼他為什麼會費這樣的心機,製造司馬星辰複活的假象?
馮闊此時手頭線索不多,因此無從測想。他現在應該做的便是,查明鐵遷和二十八年前就已死了司馬星辰有何關係。其次便是查明鐵遷“複活”之謎。鐵遷複活之謎恐怕是最難弄懂的難題。因為馮闊親眼見到陸少殺了鐵遷,當場分屍,裝進那口箱子裏麵。親眼目睹已經死亡並被分屍的鐵遷為什麼會重新從箱子裏活著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