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切意綿(1 / 3)

夕陽碧落,傍晚時分,今日的白鷺園尤為熱鬧,公孫軾從邊關十萬火急的快馬回城,麵聖後未來得及回府就直接趕來白鷺園。各位皇子也全聚了過來,用完晚膳就都湊到了議事的止鑒堂,姿晴在一旁隨侍著,看這氣氛甚為凝重,亦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在角落裏聽著暗自掂量。

剛想開口,睨了眼端立在邊上若有所思的姿晴,二皇子沉了沉聲開口:“七弟,到底是軍中密事,不相幹的人就撤了吧,我們這兒也不需要伺候。”

“稟各位爺,奴婢在門外候著,有事傳一聲就好。”知趣的退下,卻甚覺得他們的提防無聊。連赳赳武夫,堂堂男兒的公孫軾都舍得讓他手握兵權了,何必防著她這一介女流。

沒有阻止,辰宇隻是撇了眼她,端起茶盅輕啐了口,默不作聲。

見人走後,辰嘯才挑眉,略有懷疑的看向公孫,再次確認:“淩乾那兒當真隻是虛張聲勢,那前段時間你親自傳回來的戰報,可還寫的有棱有角呢。”

“回十皇子,恕微臣一時疏忽,杯弓蛇影了,據活捉的俘虜說,他們不過是在尋人。”躬身作揖,尤為恭敬。

“尋人,尋什麼人需要派出那麼多的兵力,還需要屢次尋到我大漓境內的?”六皇子緊神,側目凝著這前朝降臣:“你……該不會和淩乾暗地裏勾結了吧?”

“六哥,您這是哪兒的話,是在懷疑父皇的決策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公孫將軍若不是個人才,父皇也不會在國之初定便委以大任。”見七哥聞言皺眉,辰淵索性搶在他前頭報起不平。七哥如今的一言一舉都有可能落個徇私的話柄,多少人覬覦的緊;他不同,反正哥哥們知道他向來隨心所欲慣了。

“好了,言正事吧。”嗅出了火藥味,二皇子輕咳了聲,拿出長兄的架勢:“七弟,這事兒你怎麼看?”

凝神琢磨了片刻,辰宇才支著頭,道:“是否真是尋人不得而知,若真是,怕丟了的也是個大人物;而更可能的是他們在借機探我們漓朝的虛實,看我們的兵力。依我看,深藏不露更好。”

“恩,我也這麼認為,何況他們也退了兵,漓朝也才剛穩定,此時不適宜兩軍對壘城前,明日早朝我們就這麼上奏吧。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的,往後我們兄弟幾個會更辛苦,團結起來才能父皇分憂,懂了沒。”隱約察覺的到近日裏他們幾個間的暗潮洶湧,二皇子沒有明言,隻拐著彎勸著。

他相信父皇率他們那麼辛苦的打下江山,覺不是想看他們手足相殘的。

“恩,那今夜就到這兒吧,二哥和六哥可都急著趕回家陪嫂子們了。我們就散了吧,我也該回府享受孤枕難眠的滋味了。”辰嘯起身鬆了鬆筋骨,取笑著,一切就好似從前一樣,那種毫無心計的相處模式。

“孤枕難眠,十哥那你還那麼享受幹嗎。”辰淵開口,一臉頑笑:“難得今夜星月相皎,我們兄弟幾個好久沒聊了,今晚就放鬆一回,把酒言歡,也算慶祝下不用那麼快征戰淩乾。”

“我沒意見啊,隻要七哥不覺叨擾。”辰嘯開口,算是應了。

“也別瘋過了頭,耽誤了明兒早朝,我和二哥先走了。”六皇子起身,不掩飾自己的歸心似箭,與二皇子轉身並肩離開。

“微臣恭送兩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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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色,四周回蕩著琴蕭合瑟的天籟之音,一派清閑。四人端坐在歲寒亭內,傳出片片笑語。自從起義至今,確是甚少有機會都這麼悠哉的暢所欲言;又或許彼此都清楚,過了今晚也許此情此景很難再現。惟獨公孫軾始終不作聲,融不入其中,徑自灌著酒。這歲寒亭、這白鷺園於他而言有太多的不同,太深的回憶,掩不去,忘不掉。

姿晴端上剛溫過的點心,輕聲放置在桌上,不敢多做打擾,剛想退下,身後突然響起辰淵的聲:“玉姐姐,這兒可沒外人,你怎麼見了我這弟弟也不招呼下呢。”他始終還是比較習慣她祥玉公主的身份,一路玉姐姐的也叫習慣了。

“奴婢給十一爺請安,還請爺可千萬別折了奴婢的壽。”有沒有搞錯,當日是誰說這七爺為人嚴謹的,那現在還故意在他麵前惹禍。

“得了,別那麼拘謹,坐下來一起聊聊吧,七哥,可好?”對於她的謙卑有禮讓他不舒服極了,這哪像姿晴,辰淵忍不住大膽的越過禮數開口。

“坐吧,這些事讓別人侍侯著。”雖還是如以往一般的淡漠口氣,但行動上可不隻如此,起身親手接過她手中的點心,順勢拉過她在自個兒身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