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2 / 3)

辰嘯揉著額,散漫的靠坐著,沒有如臨大敵的緊張。隻是透窗望著一旁眉頭深鎖的辰宇,打從方才他出現在宮門前至今就沒見過他舒展過眉,心想著,按辰宇的性子淩乾王的到來擾不了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而一旁的辰淵臉色也沒好到哪去,目不轉睛的緊瞧著伴君身側的皇後,幾日不見她越發清瘦了,沉靜的已幾乎沒有昔日韻菲的影子。也難怪,如今日這般隆重的場合,伴皇出宮迎接的竟然不僅僅隻是皇後,還有宸妃。

可見,皇上當真是把宸妃寵的不象話了,身為皇後的此際怎不顏麵盡失,叫她如何端笑世人前。

一堆各懷心事的眾人,隨著城門外奔來的馬車聲,皆回了神。探子回城,即已宣告著不出半盞茶的時辰就該能遠瞧見淩乾的軍隊了。

平複心神後,辰嘯伸出振臂,慵懶的一揮,林蚺了然的擺動拂塵,尖聲一句:“皇上有令,眾臣隨君出城相迎……”

尾音被拖的生長生長,卻也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車輪馬蹄聲中。濺起的絲絲水花,擾的人心難安。諸不知,這究竟是從此言好安穩的開端,還是戰亂硝煙的起始。

攢動的百姓擠成一堆,爭相窩在城門處看熱鬧,兩邊皆有訓練有素的士兵把守著。他們隻能遠遠眺望見大漓的黑色軍隊在城門外不遠處與淩乾的藍色漸漸接壤,隨後一致的停住,靜默。

皆待著他們的各自的君主發出命令。

攆簾被掀開,辰嘯就著林蚺鋪下的階梯而下,身後尾隨的盡是宸妃,皇後隻是靜靜的坐在攆內閉著眼,看似不理世事,不爭名利。

“得知淩乾讚普親訪大漓,吾皇特率眾臣前來相迎。”林公公的聲音響起,辰嘯微側過頭,猜測著對麵馬車內的男子,究竟長成什麼樣。

沒記錯的話,便是這昔日的大王子曾三番兩次命人前來中原求親,誓要娶到小晴不可;後該又是他命那個博巴修發出那封密函,救小晴和雲王於水深火熱中的。這樣陰晴難定,目的不詳的人,讓他不得不好奇。

沒有動靜,四周隻有軍隊裏傳來的竊語聲,以及淅瀝的雨絲彙成的挽曲。良久,那頂黑色的馬車內才傳來一聲低咳,一旁的隨侍這才敢上前掀開車簾。

一道墨藍色的身影度步而出,不緩不促,煞有氣勢。微低著頭,漸漸上前,直至與辰嘯相對而立後,才仰首,眼端微眯,勾勒出一記陰笑。

隻這一刹那,瞧清了對方的臉,辰嘯怔愣當場,那個陰厲的笑更為這多愁的季節,添上複雜。

沒有行禮,亦沒鄰邦君主相見的客套,赫騫突然抬起手,眼神直直的望著臉色漾白的辰嘯,指向一旁武將腰間的佩劍,吐出一言:“上回雲王出現,壞了好事,你我始終未能決出勝負,這回……皇上還要不要再為了她跟小王打一場?”

“嗬,對你我而言,今時皆已不同往日。若還想爭她,怕是朕這雲王亦不會肯了。”辰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震驚,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性,卻怎麼也沒料到這淩乾新王竟會是當日和自己有過交鋒的男子。

赫騫是嗎?難怪了,他會為了小晴不斷變卦。那個女人,究竟還瞞了他多少事,與她為敵當真是少一絲綢繆,都會潰不成軍啊。

一句話,把赫騫的目光扯向了雲王,再次讓辰嘯驚訝的是,這兩人沒有情敵相見的相互仇視,反惺惺相惜的點頭互笑。

一片議論聲中,赫騫挑起話端,更加惹人遐思:“多日不見,雲王夫婦可還安好?怎不見王妃一起前來相迎呢,怎麼也算是昔日故友了。”

“大漓的規矩,女子不得參與朝政,這場合不適合她出現。”辰宇也笑了,語調依舊平平,可卻多了份明顯的親切,話也多了起來:“況且,正逢清明時節,她去郊外祭她娘親去了。”

這也正是他鎖了一整天眉頭的緣由,總覺得放她一人出去,安不下心神。嗬……他對小晴的在乎,當真的濃烈到讓自己都開始害怕了。

“小晴的娘親?”沒顧場合,這個意外讓辰嘯脫口驚問,相識多日,他卻從未聽她提及過娘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