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笑群雄顏(1 / 3)

暖春宣州,簷下燕銜草歸來,盎然生機。憑欄遠眺,讓人禁不住舒眉而笑。辰宇一襲素衣,挑唇帶笑望著桌案上的畫,畫中女子執劍側立,眼梢處一抹難以忽略的傲然。

當真是除了她誰都端不出的氣焰,這是成修拿來的畫像,直至此刻辰宇才能理解為何赫騫這些年僅憑一副畫,便依舊能將姿晴思得如此之深。在成修的筆端下,她似乎活了般,凝望片刻即能讓他癡神相思。

她還好嗎?雖然明櫻她們未帶來任何關於姿晴的消息,可他依舊能猜到她該是在揚州,就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不想去尋,並不代表不念,隻是念得太深,戀得太深,不舍阻止她的任何動作。

想得正出神,門外突然傳來促步聲,沒待來人出聲,辰宇警覺的上前打開門,看著眼前一身鎧甲的侍衛,皺眉問道:“什麼事?”

“六皇子帶兵駐紮宣州城外,邊令人在城外修建高台,邊派人捎信說想見王爺……”

侍衛低頭作揖,答得恭敬,話還未完就被辰宇匆忙截斷了:“致陵他們呢?”

“已在城門處了,公孫將軍說城外高台若是建成,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屆時敵軍的投石車、弓箭兵都能占得有利的位置,辛主帥讓末將來請示王爺是要修建甕城預備隨時應戰,還是應邀見皇上。”

“先去城門。”

撂下話後,辰宇便如風般的席卷而過。不見倉惶,依舊沉穩,隻刹那,像是已在心中做出決定。

城門處,旗幟隨風亂舞,夕陽映天染紅了眸。辰宇步上高處,致陵等人已皺眉向遠處眺望多時,始終拿不定主意。

“要修建甕城嗎?我們的士兵雖是山野村夫居多,但未必贏不了他們。”感覺到辰宇的氣息後,致陵並未回首,沉聲低問。

“來不及了,何況太勞民傷財。”沒做考慮,辰宇直接回拒。正值用兵之時,那些兵力不適合做他用,“是辰嘯親自相邀嗎?”

“不是,是你的六哥。辰宇,怕是鴻門宴,要斟酌啊。”公孫抬眼,大致瞧明白了辰宇的意思,擔憂相勸。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聞聲,辰宇輕佻淡笑,眉端稍挑,不是輕蔑,而是無奈:“他不是項莊,而我……也不會是沛公。”

漢高祖有天時地利人和,而他隻是在英雄辟時世;漢高祖的呂後有望夫馳騁天下的野心,而他的姿晴卻正在努力想法設法稀釋了他漸漸湧起的爭霸之心。

“那你……”辰淵不解,眸底漾滿憂心。

“替我回信,約在南湖邊相見。”意已決,話中自是透著不容置疑。轉首,眼神才放柔些許,望向辰淵:“好不容易帶韻菲逃出來了,那就趁這亂局逃的遠遠的,永遠不要讓任何人找到,包括我!”

這是勸告,更是警告,辰淵又怎會不懂。猶豫了須臾,他望向遠處漓朝的戰棋,再遠些的揚州還有淩乾垂涎著。究竟誰輸誰贏,天下歸誰,無人能知,他不怕死,卻怕韻菲再受委屈,七哥的話偏偏點中了他的心事。

那就……走吧,也許有天會在遇上,若是一轉身就錯過一生,那就隻能替那些哥哥們幸福著。

……

霧嫋南湖,水波瀲灩,春雁低風。良辰美景,眼前偏是一派劍拔弩張,六皇子領著親兵,浩浩蕩蕩的赴約,怎也沒料眼前居然隻有辰宇孤身一人。

春風蕩漾,吹起衣袂,高束的發髻讓雲王整個人瞧起來竟有些難得一見的頹廢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