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身於農村中小學教師家庭的龔立,雖願同未婚夫保持一致——繼續推遲婚期。但亦有她自己的苦衷。關鍵是清高責己的教師父親,將自己和家人兒女的名聲,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一旦聽說女兒已談對像,且彼此關係恩愛親密,卻遲遲不辦結婚登記手續和婚禮,便認為兩人胡來不正派;於是便亦緊催著二人早日完婚。在兩下家長的高壓緊促下,兩人便隻好屈從;並亦開始計劃著手籌辦婚事了------
有鑒於戰友們,共同關心關注的兩對戀人,當前均在著手籌辦自己的婚事,故不用大家再多去費心費時去分頭說服動員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多了;便隻需相幫他們將婚禮辦好就行了。但要辦好婚禮,說簡單亦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因為嗣前早有常委們複職時,鍾景良書記所定,“一切以低調簡樸為宜”的前例放在那兒;且近期上級還在強調,檢查落實《中央關於黨員幹部八項規定》,作為此兩對戀人,不僅是黨員幹部;且還都係領導幹部;而其中更有三人身為縣常委;舉辦自己婚事,豈不更應堅決貫徹執行“八項規定”?
婚禮低調簡樸,甚或按早前提倡的,“辦革命化婚禮”:不設酒宴不請客,堅決不受禮。這對當事者兩對新人來說,根本成不了問題;但矛盾焦點卻在新人們家長那裏;尤其於良龔立的家長;重點是於良那兩位農民父母。
按人的通常心理:於家數代,好不容易盼來個當縣官的體麵子孫,娶妻完婚多麼大喜事,卻不讓設宴請客,更不讓受禮,還讓搞什麼“革命化婚禮”?這讓父母兄嫂,如何去做親鄰故舊思想工作?因大家早在打聽,“老於家當縣官的二公子何時完婚,好趁機送份厚禮,以加強聯係,嗣後遇事也好張咀相求”哩,現卻突然稍信來,“不設宴,不請客,不受禮”舉辦“革命化婚禮”。這叫什麼事哩?但如果於良家父母兄嫂,及親友家事情處理不好,勉強為其舉辦“革命化婚禮”的話,到時間,無論誰到婚禮場麵一攪混,那將鬧出大事很難收場呢!
故此,鍾景良臨時召集縣委政府幾位主幹,單為“如何舉辦好兩對戀人婚禮問題”,開了個碰頭會。隨委派一向善做工農大眾,思想政治工作的侯燁陳素芸夫婦擔此重任;奔赴於良龔立兩方家裏,去分做兩下裏家人親屬工作,以求諒解和支持。同時做出決定,“兩對熱戀新人,既係我津水黨政主要領導,又在幾次縣政反複中堅持正確路線,和改革開放經濟建設中有功,故在他們完婚大喜中,縣委政府將給於高度重視;屆時,將由鍾景良郝舒韻兩位主要領導分頭主持,分在縣委政府兩機關院,特邀兩機關同事參加,舉辦盛大隆重茶話會,以歡慶兩對有情人新婚大喜”。
原本一切都安排計劃得層次分明井然有序,既達到對戰友喜事高度重視熱烈慶賀,給予政治和精神上大力支持;又不違背中央對黨員幹部要求,“廉潔自律八項規定”。若一切進展順利的話,相信這會是兩個別開生麵,極富創造性的“革命化婚禮”;其在兩對有情人今後夫婦共同生活中,定能發揮裏程碑式意義和作用------
但生活現實中的事啊,常會發生一些,不以人的主觀意誌為轉移的,意料不到的矛盾問題。原本在碰頭會中,根據分析猜測予料,可能在當事者親屬那兒,發生點矛盾或阻力?故派侯燁素芸夫婦,提前去做思想說服和矛盾化解工作。也可能說服動員收到奇效,抑或是原分析猜測不準,低估了新人親屬,接受新事物的覺悟?反正是就在選定吉日,東西兩院分頭為兩對新人舉辦婚禮的當天上午,在當事人和大家,一直繃緊神經,嚴陣以待,謹防可能發生在新人親屬那兒的矛盾或問題,卻始終並未發生;卻未料在尚未予見的環節上,發生了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