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林中,火把燒的噗噗作響,映照著墓群中央的馬鈺,他麵上的黑巾已經脫落,由於被揭穿身份麵色蒼白,眼睛裏流露著絕望的眼神,抓空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
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近了一看,正是那族長。他上前走了幾步,來到馬鈺近前,痛心疾首問地道:“馬鈺,可是隱士村對你有所虧待?”
馬鈺隻是機械地搖搖頭,低聲道:“沒有!”
族長又上前兩步,眼中怒氣更甚,喝問道:“那是墓中祖先與你家有怨?”
馬鈺低垂著頭,麵色淒苦,仍是機械地搖搖頭,嘴中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族長一窒,隻覺的心頭有一股氣,噎的他半天說不上話來。他再次上前走了兩步,伸手指著馬鈺,手指因為生氣而不停顫抖,指尖幾乎觸及馬鈺額頭,好大一會才厲聲問道:“村裏即沒有虧待於你,這墓中祖先又不曾與你家有怨,那你為何一定要置全村人於死地?妄你還是村中祭祀,全村人那麼相信你,你卻幹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罵至此,他突然仰天悲苦叫道:“蒼天啊,難道你真要滅絕隱士村嗎?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四周的人群聽到族長悲憤交加的喊叫,再想想各家如今那悲慘情形,全家老少眼看就要斷氣死掉,他們也不由心中黯然,俱都低頭不語,眼眶中盈著淚水。
人叢中的陳風眼見此情此景心中也不是滋味,本來還想扮神仙來看熱鬧的小環也突然沒了興致,想想在村中看到的那些麵黃肌瘦的兒童,不由悲從中來,輕輕靠在陳風肩膀上,小聲道:“公子,你幫幫他們吧!”
陳風看到小環俏目中淚水盈盈,不禁大為憐惜,舉手輕輕抹去她腮邊淚水,溫柔道:“好!你在這裏,我過去看看,那馬鈺好像有所苦衷!”
說完,陳風走上前去,來到那族長身邊,輕聲勸慰道:“老伯,你不要太難過,我看馬鈺祭祀也是有苦衷的,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糊塗!”聽到陳風為自己辯解,馬鈺驚訝地抬頭瞅了一眼,嘴巴連張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那悲苦難過的族長看到陳風走了過來,原本失魂落魄這下像是找到了還魂草,頓時精神起來,一把抓住陳風,急道:“大仙啊,您都看到了,您可要一定要救救隱士村啊!要不是您揭穿馬鈺的陰謀,我們臨死還被蒙在鼓裏啊!”
陳風拍了拍族長的後背,為他順了順氣,堅決道:“老伯,你放心好了,隱士村的事就是我的事,無論如何我也要幫到底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陳風將族長攙扶到一邊休息,而後又走了回來,將地上的古怪器具和陰邪符紙撿起放進包裹,才複又循循誘導起來,“馬鈺祭祀,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不過,就算再大的苦衷,你也不能妄顧全村人的性命啊。再說了,你那苦衷興許說出來全村人會給解決了!馬鈺祭祀,您說是不是?”
馬鈺這會似乎回過神來了,聽到陳風勸誘,頓時掙紮道:“不,不會的!你不明白,就算全村人也解決不了我的苦衷!嗚嗚是我害了全村人啊,我有罪,我”那麼一個備受全村人尊敬的老人,說哭便哭了出來,撒開了喉嚨就似淘氣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陳風心裏更不是滋味,你說剛才那老的快如土的族長那麼一陣悲慘哼哼,已經夠讓人難受了,你再這麼一哭,純心寒滲人不是嘛!對著那瘦猴子模樣的馬鈺,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陳風這心裏又是同情又是鬱悶,半天也不知道說句啥話好!
那邊休息夠了的族長大概也是被馬鈺哭的鬧心,於是走了過來,斥道:“馬鈺,不要再哭了,要哭也輪不到你哭!等你回答完大仙的問話,再找地方哭去!”不知道是那族長素來在隱士村就頗具威嚴,還是這句叱喝起到了作用,那馬鈺頓時止住了哭泣,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都一把年紀了,有啥好哭啊!你害了全村還倒成了最委屈了一個了,如果你再不說話,我今個兒晚上就把你祭天了!”看來族長是被馬鈺氣得夠戧,也是白白死了幾十口子人不說,這逮住了正主卻死不開口說話,讓誰誰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