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纏看著易楚安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眼眸一縮,可還是默默地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退後了兩步:“易總,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我,我就在外麵。”
易楚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秘書室也不是沒有其他人在,沒了你難不成還沒有人幹活了麼?而且你不是剛出院?”
“我可以的。”蘇纏倏地抬起頭,有些緊張的看著易楚安:“易總……”
易楚安看到她眼睛裏驚慌失措的樣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沒別的意思,隻不過你身體不好,我也不可能把那麼多的工作交給你做。我覺得你就應該好好地歇一歇,那些需要跑腿的事兒你就交給其他的人,你不用凡事親力親為,等她們做完了,給她們把把關就行了。”
蘇纏用滿懷希冀的眼神看著易楚安,笑著問道:“易總,您是在關心我?”
易楚安皺了皺眉頭,伸手在自己的太陽穴揉了揉,滿臉的疲憊:“沒什麼事你就先出去吧。”
蘇纏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了易楚安疲憊不堪的樣子,她就識趣的什麼也沒有說。
隻是出門之後,蘇纏臉上淡淡的哀傷一掃而光,有的隻有說不完的不甘。
易楚安這是想和她拉開距離了?
她回過身默默地看了已經關閉的門板,臉色晦澀難明。
那邊,沈佳音忙了一個下午,下樓溜達買咖啡的時候看見了蘇纏和一個男人在路邊說話。
走得近了,沈佳音能聽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小蘇,我不能用你的錢。”
“薛哥,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人家都說救急不救窮,你現在這個情況,正是需要救命錢的時候,你幹嘛還和我客氣?”蘇纏將一個信封又往那個男人的手裏推了推,一副言辭懇切的樣子:“薛哥,伯母的病可等不了人,你可以不用這筆錢,但是伯母不行。你就當我這筆錢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伯母的,行嗎?”
“不行,如果我知道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我說什麼都不肯來的。”
蘇纏皺了皺眉頭,說道:“薛哥,你因為我丟了工作,我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可能連個醫藥費都湊不出來。如果你不要這筆錢,我心裏不安生。你想讓我天天想著你的事,連工作都做不好麼?”
“小蘇,你……”
“別說了,就當是你借我的,行麼?”蘇纏笑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說道:“你看我下來的有點著急,連外套都沒有穿……”
那男人立刻恍然大悟,焦急說道:“你趕緊上去!”
“那你就把這筆錢收下,不然我不走。”
那男人沉默了片刻,隻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好,你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
蘇纏無奈的笑了笑,忍不住輕歎一聲說道:“薛哥,不過就是幾萬塊錢而已,我留著這筆錢也不過是買個包,買兩身衣服,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現在拿不出這筆錢來,怎麼照顧家裏人?家裏人最重要,別為了一點麵子就把救命錢往外推。我要上去工作了,不然待會兒老板找不到我就該罵我了。”
那男人看著手裏那厚厚的白色信封,忍不住紅了眼睛。他原本剛毅黝黑的麵容,此刻是脹紅一片。
蘇纏生怕他會後悔,笑了笑,轉身就往寫字樓裏去了。
那男人站在原地看著蘇纏的背影,好一會兒都沒有走。
眼前的一幕隻發生在片刻的功夫裏,沒多久就曲終人散了。
沈佳音也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去,路過那個男人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立刻知道了他是誰。
是她曾經見過的那個飯店廚師。
聽他們兩個人剛才那話裏的意思,這個男人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失業了?
那男人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眼睛裏的濕潤憋了回去,轉身大步離去。
沈佳音看著他痛苦難過的樣子,也忍不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她走進寫字樓裏的時候,蘇纏還在等電梯。
見到沈佳音的時候,蘇纏有些許的驚訝,但卻沒有過多的表示:“好巧。”
“嗯,我眼睛有點累,下來走走。”
蘇纏隻是朝她禮貌的笑了笑,沒有繼續和她聊下去,沈佳音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沈佳音想要找個話題來打破她們兩個人之間詭異的安靜,關切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另一個人說話了……沒想到你心地那麼好。”
蘇纏低頭一笑,自嘲的輕嗤一聲:“心地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把自己混成了現在這個德行。我從來不會把自己標榜成一個好人,因為好人沒好報,不如壞人過的順心。沈總,你的樓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