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到底考慮不考慮嘛?”桃緋夫人急了,她這邊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半天,忘川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神情像個小孩子一樣困惑。
忘川垂眸看她,桃緋夫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卻不敢把話說得太重了,畢竟這件事情上,她真的太需要他幫忙了。可是她就是不太明白,這種近在眼前的,明擺著的利益,怎麼他還要深思熟慮的去考慮?按照她的作法,兩全其美了不是麼?!
忘川在權衡,桃緋夫人也就不在說話,目光重新放回白石神殿裏,裏邊的兩道人影同樣也在交談。
殿內。
宮泠羽反扣住雲憶寒的手腕,阻止他渡靈力給自己:“讓我看一下你的脈。”
雲憶寒已經將事情的經過簡要的給她說明了,她不太明白,既然沒有十足的把握,燕傾為何會出手?但轉念想到那個叫鍾靈的女天師,眼前的迷霧似乎有了一絲的清晰。
燕傾是以為有了鍾靈那樣的王牌,便可以向雲憶寒下手了吧?
可事實是,雲憶寒遠比他、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太多,鍾靈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角兒,可是在雲憶寒麵前卻也退卻了。
雲憶寒沒有拒絕,任由宮泠羽探測他的脈象。
宮泠羽原是一根手指搭脈,這是她慣用的手法,緊接著,又變作了兩根,最後奇怪的看了看雲憶寒。
奇怪得很,他明明是受了重傷,可是脈象上卻看不出來什麼。
說雲憶寒沒受傷是不可能的。
他失蹤前,肯定就已經受了傷,她沒有摸到脈象卻也能猜出個幾分。然後就是燕傾偷襲祭司院,雲憶寒和鍾靈對決,看樣子鍾靈是處了下風,但雲憶寒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
高手對決,不可能一方吃敗,另一方安然無恙的。
可雲憶寒,除了臉色過分的蒼白了一些,脈象上真的看不出來任何異常。
“還沒有摸夠麼。”雲憶寒的聲音很近,宮泠羽冷不丁被他驚了一下,他過分蒼白的臉不僅看不到病態的醜陋,反而平添了幾分妖冶,尤其是他的眉間,妖嬈的像一朵絕世的花。
此時,白石神殿已經成為了暫時的避難所,活下來的白衣弟子三兩成群,紮堆兒互相給包紮著,宮泠羽和雲憶寒在差不多中間的位置,可以看到殿門外麵的情況,也可以看清裏麵的情景。
白衣弟子們從未如此與大祭司親近過,甚至很多人從來都沒有與他同在一個屋簷下待過。但如今事出突然,大家也顧不得身份尊卑了,剩下的人隻有待在一起才是安全的。有幾個女孩子,眼神總是往雲憶寒這邊眺望,雲憶寒恍若未覺,也不知道是真沒注意到還是裝沒注意到。
宮泠羽卻多看了那幾個女孩子幾眼。
起初她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後麵殿內眾人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落在他們這裏,宮泠羽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那是隻有和雲憶寒站在一起時才會產生的感覺。
看了半天的脈象,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反倒是雲憶寒不知何時牽住了她的手,目光一直望著她。
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宮泠羽虛弱的臉上浮出一絲淺淺的笑,低聲道:“雲憶寒……”
聽到她叫他的名字,雲憶寒眼中立刻浮出笑容來,等待她的下文。
宮泠羽卻輕歎了一聲,並未出聲說什麼。
雲憶寒啊,我好像喜歡你了呢。
宮泠羽的這句話隻說了一半,就像這不知何時起來的感情一樣,注定會無疾而終。
“你想說什麼?”雲憶寒的聲音不自覺的都帶了點溫柔,殿內並不算嘈雜,這溫柔清清楚楚的映在了宮泠羽的耳朵裏。
宮泠羽笑道:“我想說,桃緋夫人那隻黃臉婆,不知道在教唆忘川什麼。”
她提起忘川的名字,雲憶寒的眼神變得十分深邃。
宮泠羽又道:“都怪桃緋夫人喜歡你,她和忘川在外麵一定不會說什麼好話。”
但好在,她相信忘川。忘川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雲憶寒微怔,眼神中的溫柔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她喜歡我?”
“難道不是麼。”
“誰說的?”
“——這還用說?”宮泠羽納悶道,這大家都看在眼裏的啊。桃緋夫人要不是喜歡他,怎麼會一直追著他?還離開了桃花島這麼久,就為了跟在他身邊,長久蟄伏,伺機行動。
雲憶寒神情微冷,語氣也如覆了一層霜氣般寒冷:“她的確是在意我的,隻不過——並非在意我這個人而已。”
宮泠羽用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