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王一聲令下,外麵的禦林軍立刻衝了進來,但這些人並沒有聽他的命令將世子燕傾捉拿,而是全部將手中銀槍對準了他……
南詔王暴喝:“你們想造反不成?”
“父王——”在南詔王的暴聲厲喝中,燕傾的聲音尤顯得有幾分優雅和平靜,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父王”,一聲稱呼,卻讓南詔王白了臉。
燕傾逼宮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南詔王席地而坐,身邊的嬌美侍妾們已經嚇得縮到了角落裏,他重重提起一口氣,掃視眾人,揚聲道:“拿下世子,方才之事,孤不與爾等計較!”
所有人麵無表情,依舊是麵對南詔王嚴陣以待。
南詔王胸腔湧出一口血氣,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那雙平日裏暴虐的眼睛也變得舒緩了幾分,他斟酌了一下,重新開口:“拿下世子,爾等每個人都加官進爵,賞賜白銀千兩——”
所有人依舊無動於衷。
暴怒的火花竄上南詔王陰沉的臉,他還要開口勸說,燕傾卻不再給他張嘴的機會,搶白道:“父王,不要白費力氣了。你能犒賞這裏的將士,許下重金的承諾。那麼,外麵那些呢?”
“你……”南詔王一時啞口無言,他沒有想到,燕傾竟然是動真格的……
宮泠羽那個女人,在他心裏就這麼重要麼?
六年前他逼得他不得不殺掉那個女人,滅了她富可敵國的宮家。六年後,他年事已高,再也沒有當年的雷霆手段,所以燕傾,這是打算報仇,把他這個老子推到萬丈深淵嗎?
燕傾冷冷淡淡的看著南詔王,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緩緩下令:“來人,將王上送到尚春閣‘休息’。傳令下去,王上舊疾複發,國事一律交與世子燕傾處理……”
南詔快被自己這“好”兒子氣得吐血了,他想站起來與燕傾理論,熟料人還沒能站起來,頸上便傳來劇痛,他整個人暈倒過去……
……
宮泠羽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這裏的地磚都是一塊塊溫潤的暖玉,屋子裏不見火盆等取暖的物件,但屋子裏卻分外的暖和。並且這暖氣暖的溫潤,不帶一絲的幹燥,讓人身體尤其的舒服。
宮泠羽狐疑的走到牆邊,伸手摸了摸,果然,這牆竟然也是暖的!
房間裏溫暖如春,所以宮泠羽在開門的一刹,險些沒被迎麵兜來的冷風掀個跟頭……
這是半山腰的行宮,外麵冰天雪地,寒封萬裏,風雪交加。
宮泠羽立馬關了門,走到衣櫥前,打開一看,傻了眼……
這衣櫃裏琳琅滿目的衣裳……
全部都是她的。
是雲憶寒弄來的吧?
他什麼時候做的這些?
宮泠羽想快點見到雲憶寒,隨手翻了兩件裹著絨邊的夾襖,手卻在關門時,不下心碰到了什麼,一隻竹筐從衣櫥裏掉了出來……
幾件花花綠綠的小孩子衣裳散落在地上,宮泠羽愣了愣。
這些……
這些都是雲憶寒給女兒做的小衣服!
這些小衣服,她都以為是被丟在了宅子裏來不及取,想不到也被雲憶寒弄了出來……
他是魔術師嗎?!
宮泠羽心裏忽然冒出來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扶著肚子,慢慢蹲了下去,一件一件把這些可愛的小衣裳拾了起來……
換衣服出門時,宮泠羽終於提起勇氣,走到落地鏡前,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的腰上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沒有滲血,也沒有什麼特別疼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雲憶寒是如何動這刀子的,但是他不會讓她受太多苦的……
若是有其他的法子,他也一定不會用這樣極端的方法,畢竟這裏不是現代,沒有高科技的醫療設施,也沒什麼消毒手段,雲憶寒又是個不會醫的,她是很擔心自己的剖腹產傷口,但轉念想到雲憶寒為她做的這麼多事,她反而覺得自己真是有點矯情了。
她裏裏外外穿了兩件小夾襖一件外套,最外麵還披了件鬥篷,想著外頭還在下雪,她便又去拿了傘……
傘放在多寶格的下麵,宮泠羽去取傘時,冷不防瞥見了多寶格上方盒子下隱約壓著張什麼紙……
宮泠羽抱著傘,幾乎是鬼使神差的湊過去看的,這一看,差點紅了眼睛。
那上麵自己清秀的寫著:小羽愛吃的xxxx列舉了很多個,小羽不愛吃的xxxx又列舉了很多個,孕婦坐月子期間適合的補品xxx,禁忌是什麼又是密密麻麻的很多字……
雲憶寒的字跡她認識。
這一刻,宮泠羽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現在雲憶寒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位氣質如仙的高冷神仙,從雲端跌到了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