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
如果說,剛才她覺得自己被人用毒反傷了,是一種莫大的諷刺。那麼此時此刻,她在知道這是什麼毒藥以後,這種諷刺已經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這是她自己的毒藥。
想來也是,忘川並不會用毒,他身上藏了些她的毒藥也在情理之中。
宮泠羽這個時候沒有多大的氣,隻覺得很想笑。
除了笑,她好像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宮泠羽強迫自己盤坐在地上,開始試著運功調息,卻噗的吐了口血出來……
忘川這匕首上藥的量下的不少啊……
宮泠羽低頭看了一下,猶豫要不要給拔出來……
這時,忘川已經抱著花靈來到她麵前,宮泠羽不躲也不閃,甚至唇邊還露出了一絲笑容。
忘川一看宮泠羽笑了,立刻就覺得有某種危險:“小羽,你給她下毒了?”
宮泠羽不置可否。
是,她給花靈下毒了。
用毒殺人不是她的手段嗎?
她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以同樣的招數栽在忘川手裏!
忘川眉間一片焦急之色,他將花靈放到一邊,來到宮泠羽麵前,半跪在她麵前,幾乎與她齊高的位置,咬唇道:“小羽,把解藥交出來。”
“沒有。”兩個字,幹淨利落。
忘川狠狠抿了一下唇,細長尖銳的指甲就放在了宮泠羽頸部動脈上,語氣狠厲下來:“小羽,交出來!”
宮泠羽望定他的眼睛:“沒有解藥。所有的毒藥都沒有解藥了。想要的話,得重新配製……”宮泠羽停了一下,險些叫出聲音來。那把匕首還留在她的傷口裏,忘川的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一口氣從心底翻湧上來,宮泠羽看了一眼忘川卡主自己脖子的手,緩緩道:“你要劃的不是我的動脈,你還需要往下兩毫米……”
“……”
忘川真的是拿她沒辦法了,索性心一狠,反正也已經傷了她兩次,以小羽的性子,他們以後斷不能有什麼交集了,她放過自己和花靈都是最好的結果……
一絲殺氣從忘川眼底浮出,宮泠羽的眼睫抖了一下。
她反正現在根本就不能動,怎麼樣還不是任人宰割?
她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她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算少,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血債血償,但是她沒有想到,取這血債的人竟然會是忘川……
她就算該死,也不該死在忘川手上……
忘川的指甲已經劃破了她的皮膚,宮泠羽緩緩閉上了眼睛,忽然之間,忘川身上的氣息強烈的襲來,唇上一涼,忘川竟然吻了她……
隻是蜻蜓點水般,忘川卻似異常的滿足,連帶著那雙妖冶的眸子都閃亮了幾分……
幾乎是同時,忘川指尖寒光一閃,就要取了宮泠羽的命!
說時遲那時快,忘川的指甲如刀般已經割破了宮泠羽的皮膚,背後突然一陣疾風將至,忘川的身體風箏一樣被打飛了出去……
燕傾無暇顧及忘川,他身後帶著的桑與等人已經圍攻了上去,他則飛快的給宮泠羽點穴止血,才剛抱起他,腹部的傷口往外流血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燕傾,你讓我死吧。”宮泠羽一雙眼不知何時睜開的。
“別胡鬧,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燕傾的語氣似在安撫。
他自然也看到了她傷口流出來的黑色血跡,不禁有些驚訝:“這什麼毒?你身上可有解藥?”
宮泠羽搖搖頭:“我的毒藥都沒了,還留著解藥作甚?”
燕傾沒有理會她這話,將她抱進了就近的一間房舍。
小院中一片刀光劍影,忘川畢竟是妖,那些人再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但好在他還要背著一個昏迷的花靈,身手便弱了許多,加之桑與出手時總是偷襲取巧,忘川很快便處了下風……
房間裏。
宮泠羽臉色白的讓燕傾都不忍心看了,他正要招呼人去叫鍾靈,宮泠羽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燕傾眼神一暗,她難得主動親近他一次,卻在這個時候……
宮泠羽艱難開口:“放他們離開……”
燕傾道:“好。”
他答應以後又要吩咐人去叫鍾靈,宮泠羽卻沒有鬆開手,她繼續說道:“隻有一個人能救我。”
“嗯?”
“雲憶寒……”
宮泠羽說完這話便暈了過去……
其實雲憶寒怎麼能救她呢?
她隻是覺得身體好疼好疼,好累好累,她好像就快死了呢……
死之前,好想再見雲憶寒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