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原本是不想讓人去通知雲憶寒的,鍾靈的本事比雲憶寒差不了多少,在她最全盛時期,幾乎可以和雲憶寒持平的。但是近幾年鍾靈急於求成,修煉了一種邪功,不僅沒有讓自己的功力突飛猛進的增長,反而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燕傾不是沒有想過,在和鍾靈聯手解決掉雲憶寒以後,鍾靈就會成為新的威脅……
所以他最好的打算是,讓雲憶寒和鍾靈同歸於盡。
這才是對他燕傾最有力的結果,也是燕傾近日來都在專心研究的一件事情。
在宮泠羽昏迷十分鍾以後,燕傾還是派人去通知了雲憶寒,並且叫了宮泠羽的禦醫來,穩住宮泠羽的情況。
看著昏迷的宮泠羽,燕傾心裏十分擔心,但同時也有一種難言的憤怒。
她自己就是個會用毒的,如今被毒傷了,自己是個什麼情況,宮泠羽她心裏恐怕都很清楚吧?她心裏明白,卻不和他吐露隻言片語,昏迷之前還提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那個男人和她上了床,還有了孽種。
燕傾越想越是生氣,他就算對別人再怎麼能夠容忍,哪怕是知道樂明砂和容笙滾了床單有了孽種還冒充王裔時都從未有過這樣的憤怒的感覺。他的女人,一個個的都挺會給他扣綠帽子啊!
可是宮泠羽不一樣的……
他知道,就是因為宮泠羽和他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所以他才會一而再的對她容忍……
但這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祭司院——
桑與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在一邊靜立的若水:“若水大人,我奉世子殿下之令,是真的有十萬火急之事……”
他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來到了祭司院,可是並沒有見到祭司大人,若水說他出去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若水在這裏等了半個時辰,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直到坐不住了,才起來再度詢問。
若水瞧了他一眼,慢慢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在騙你,我家大人故意在祭司院裏麵不出來?”
其實,雲憶寒的確是在祭司院,他根本就沒有出去過,他也知道桑與來了。
同一時間,白石神殿。
恒溫的房間裏,光線明暗適宜。
嬰兒床中的小東西已經沉沉睡去。
雲憶寒拿起它換下來的小衣裳放到一邊,將嬰兒床裏的小玩具一一撿了出來,小家夥手裏還死死攥著一隻撥浪鼓,連睡著了也不肯放手,雲憶寒十分無奈,隻好連它將那撥浪鼓一起蓋在了小花被子裏。
小家夥睡得十分熟,對於它這種幾乎是從早睡到晚,再從夜裏睡到第二天清晨的行為,雲憶寒深深的表示不理解。睡那麼久頭就不會疼麼?夢裏麵……小孩子會做夢嗎?
雲憶寒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他第一次同一個小嬰兒這樣親近,並且這個還是跟他有血肉關係的小東西,讓他心裏覺得十分微妙……還有一種隱隱的幸福感覺。
小家夥的皮膚水靈光滑,讓他愛不釋手,總是想要掐一把才肯罷休。小家夥的睫毛長長卷而翹起,兩個小酒窩淺淺的十分可愛……
他和宮泠羽都是沒有酒窩的人,小家夥卻意外的有著這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並且他越看越是覺得欣喜、可愛……
原來有了寶寶是這樣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心情。
原來他……竟然也不能免俗。親情、愛情,這些曾經他認為最庸俗的凡世情感,他也未必能夠逃開。
前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十二扇巨大的屏風前便停下不再前進了。這裏除了他和若水以外,其他人都不敢進來,況且外麵有他設下的結界,隻有若水和他可以進入。
雲憶寒出來以後,果然瞧見了若水。
若水朝他行禮,雲憶寒大步向外走去。
小家夥睡覺很輕的,如果在裏麵交談,保不準它就會給吵醒,難免又是要一頓亂哄。小東西不哭的時候安靜得很,哭起來卻十分要人命的。雲憶寒之前隻覺得別人家的孩子哭起來很討厭,讓他有一種想封了他們嘴巴的感覺,但自己家的小兔崽子一哭,他不僅不會覺得煩躁,反而還會不知所措……
走到殿外,得了雲憶寒的允許後,方將剛才桑與的話告訴了他。
桑與說,宮泠羽中毒,危在旦夕,世子殿下萬不得已才來請祭司大人的。
雲憶寒聽完若水的一席話以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神情。
當雲憶寒的身影出現在大廳外時,桑與似乎鬆了一口氣。
雲憶寒進來以後,便有白衣弟子端了茶盤進來,開始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