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說不出哪裏不一樣,隻是覺得他與眾不同。她感覺自己在哪裏見過他,想要仔細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兩人之間還離著一定的距離時,他停了下來。
盡管知道他肯定不是來責怪自己的,但是徐曼莫名有點緊張。她問:“有事嗎?”
他說:“我朋友在那邊畫畫,他覺得你很適合這樣的風景,所以他想為你畫張畫。”
……
交談了幾句,徐曼看著他清淡的目光,忽然覺得他離自己那樣遠,竟不敢與他對視。
她答應了他。
徐曼跟在他身後,總覺得這個背影很有幾分熟悉,然而她沒有精力去細想,這樣一個高大帥氣,貌似貴不可言的青年男人主動找她,任是誰都需要時間消化,徐曼已經竭力保持平靜,不讓自己胡亂花癡和猜測,再無暇他顧。
和他們相互認識了,畫畫的人叫劉啟迪,是個畫家,叫住她的那個叫歐文,歐文是周峰在美國念書時的英文名,是他臨時想起隨口說出來的。徐曼想,這兩個人的名字真怪。
劉啟迪重新備好一張空白的畫紙,調試了半天才找好最佳的繪畫角度,開始正式作畫。他看看徐曼,一邊畫畫一邊問她:“你是在讀書的學生嗎?”徐曼搖頭說不是。
“我看你這麼小,很有學生氣質,還以為你在上大學呢。”
徐曼很喜歡他直爽的個性,笑道:“我看劉先生的年紀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嘛。”說著想起了歐文,隻見他拿著相機正在不遠處拍四周的風景。
劉啟迪說:“是大不了幾歲,所以你就不要叫劉先生了,聽上去又老又官方,叫我啟迪吧。”
啟迪看上去是很有品味的人,又才剛認識,直呼其名徐曼總歸有點不習慣,“你是個畫家,人長得又帥,我就叫你畫神吧。”
啟迪說:“畫家中的男神,哈哈,這個稱呼倒是很適合我。”
……
陽光照耀下,徐曼站在爛漫的油菜花地裏,一雙溫柔靈動的眼睛安靜地望向遠方,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麵。周峰在一邊拍著四周的美景,看著畫板上麵的色彩斑斕,再看看陽光下的徐曼,那個女孩子溫婉清麗,與眼前的景色融為一體,相得益彰,她真的很適合這樣的景色,難怪啟迪一看見她就有了靈感。隻是看她微笑的側臉,第一次覺得看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可是如果見過,自己怎麼會完全沒印象呢?於是周峰來了興致,對著這個女孩,隨手也拍了幾張。
徐曼以她有限的閱曆和對這個畫家有限的認知得出結論:藝術家都是性情中人,眼前這位畫神更是隨性灑脫,也許還狂放不羈。雖然才剛認識,她的性子是慢熱型的,不過她並不覺得尷尬,她喜歡和這樣隨性的人打交道。
真正讓她覺得有壓力的是那一位,看起來溫和莊重卻高不可攀,也許是今天的陽光太溫暖,他顯得太過耀眼,所以外表並不顯得十分清冷,然而稍一接觸後給人的感覺卻高遠淡漠,她覺得他似乎看不到自己,大概就是因為這樣,讓她沒來由的覺得緊張。不過想想也對,人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什麼女孩子沒見過,況且又不是他要給她畫畫,又怎會把她這個兩人行就會被忽視的女孩子放在眼角?綜上所想,她得出結論:他的世界一定華麗多姿,比調色板還豐富多彩,自然看不見她這樣普通的一個陌生人。她不知道他剛才在拍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啟迪收了筆,“好了,休息一下吧。”他看得出這個女孩站得有些累仍在堅持。啟迪最是注重眼緣,徐曼就很合他的眼緣。在他們短暫的交流中,他看出這個女孩兒單純樸實,她想盡力保持自然大方,但還是不經意的泄露出幾分靦腆。他和周峰別人一看相貌衣著就知道是帥哥加豪富,她卻表現得客氣平淡,對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探尋,也許好奇是有的,不過第一次見麵,她懂得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態度流露得很誠懇,一點兒也不惺惺作態,這是他欣賞的一種性格。
劉啟迪隨手從背包裏拿給她一瓶水,徐曼一看,她居然都沒聽過這個牌子的礦泉水。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啟迪問。
“在一家大公司做小職員。”徐曼原本想告訴他她在華明工作,但是又覺得像他們這樣的人跟她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於是沒說。
劉啟迪點點頭不再問。這樣一個話題是一個多麼好的聊天契機,再深入下去就可以問出一係列信息,然後她可以理所當然的反問他這些信息,好奇心不就滿足了嗎?可她居然不把握住。
歐文也走過來了,啟迪也遞了瓶水給他。他接過來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徐曼越發覺得這人由內而外的冷,雖然現在太陽當空照,花兒對著他們笑,但畢竟還是帶著寒意的春日,她握著礦泉水瓶子都覺得手心微寒,他這樣喝真的不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