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伸出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撫摸過墨色牡丹的花苞,“嗯,按照大齊國法,官員家中紅白之事,皇家主族本就不必親自來的,”說著,女子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說不準,是皇後娘娘貪玩,忘記了自己同胞妹妹的喪事呢。”
應兒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卻還是沒有說什麼,複又將頭埋了下去,恭恭敬敬道,“是。”
“小姐呢?”
應兒微微遲疑,哪個小姐?
但是不過一瞬,應兒就反應了過來,恭敬答道,“小姐在菊秀院,還未起身。”
女子聽罷,擺擺手,轉身進房,隨口吩咐道,“罷了,上早膳吧,一會兒我去看看她。”
主人回了臥房,婢女去了主院小廚房,庭院恢複了一片安寂,隻是主院正房房頂上,某人的一聲咒罵打破了剛剛恢複的安靜。
房頂上半躺著的男子一身黑衣,負手靠在腦後,此人麵容十分俊美,周身的氣質仿佛月華清冷絕然的光芒,身姿卓然,麵色譴倦,眼眸一挑,晶亮璀璨的星光便傾斜了出來。
“這女人啊,就是麻煩。”
顯然,說的是方才院子裏的將軍夫人。然而,這房頂之上,除黑衣男子之外再無一人,哪裏來的聲音?
倏地,一陣本不存在的風一吹而過,黑衣男子抿了抿唇,狀似隨意,對著空中低歎,“大宅裏的爭鬥就是如此,”轉而又問,“人找到了?”
然後,一道白衣人影飄然而落,坐在男子的身側,麵容清秀,倔強地反駁道,“不是人,是屍首”
“怎麼?”
“我在鳳闕宮後花園的池子裏,發現了皇後,如果我去的晚些,她就是一具屍首了。”
黑衣男子聽到此話,微微勾唇,卻不置可否。
目前將府的一切看起來複雜而多變,就剛才庭院裏的情景看來,將軍蕭陌安和他的夫人就已經是各自心懷鬼胎了。如此這般的局勢,好像所有的東西都隨著那個女子的去世而變得蠢蠢欲動,真是有意思極了。
“師父既然鍾愛那人,為什麼不讓我們一並救了皇後?”白衣人雖是男子裝扮,卻皮膚細嫩,眼睛炯亮而有神,眼眸中帶著幾絲不解。
“沒有用的,若是師父所想是對的話,回龍丹起效,那皇後還是會死的,”男人道,麵色上有幾分淒然與冷嘲。
說罷,還未等白衣男子反應過來,黑衣男子已經飄然而去。
“你去哪?”白衣“男子”匆忙問。
男子淡淡看了白衣人一眼,“不要跟著我。”話落風輕,人卻已經消失在了轉角柳蔓樓宇處。
菊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