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斜睨吳漢一眼,笑道:“這件事不怪你。”
停了下,劉秀又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想辦法,讓這件事傳遍全軍,乃至各鎮諸侯都得知道這件事。”
吳漢不解,疑惑道:“這樣會引起騷動,大王,三思啊!”
見吳漢沒有理解自己的目的,劉秀隻得無奈笑道:“我自有辦法,你盡管去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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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蕭軍便離開魯縣,向西繼續前進,與以往不同,很多人都在私自議論,憤憤不平,一夜之間,全軍上下都知道了赤眉軍盜挖前朝陵墓的事情,這種缺德事赤眉軍也敢做,很多人恨不得殺了那些自稱義軍的赤眉土匪。
就在軍隊越過菏澤的時候,在曠野上,終於與東進的赤眉軍遭遇了,在西麵不遠,便是定陶縣,這裏曾是項梁敗亡的地方,有著重要的軍事地位和影響力,此時,雙方緩緩擊打戰鼓,開始列陣,弓兵射住陣腳,盾兵在前,弓兵在後,在後麵,是盾兵和騎兵,槍兵夾雜在其中,這是一個防守的陣型。
旗門開處,劉秀在眾將的護衛下,來到陣前,對麵,徐宣和逄安也來到了陣前,雙方僵持,這時,赤眉軍內的戰鼓漸漸消失,蕭軍也停止了擊打戰鼓,逄安馭馬又向前行了數步,雙手抱拳,朗笑道:“蕭王,想不到一別數年,我們又見麵了。”
劉秀看到對麵的逄安,他此時已是後漢國的禦史,便也抱拳笑道:“嗬嗬,數年時間,你們赤眉軍居然發展如此神速,真是讓我羨慕。”
逄安沒想到劉秀見到自己,居然如此淡定,便又一次回禮道:“彼此彼此,蕭王發展也很神速,此時已橫跨五大洲,讓人羨慕啊。”
雙方的談話都是外交口吻,聽起來親熱,實際上在彼此數落對方,這時,逄安又道:“蕭王自守河北,何故背棄盟約,跨河行凶?”
逄安話音剛落,劉秀卻朗笑道:“董憲謀反,貴軍忙於進攻長安,無暇顧及,我好心好意南下平叛,幫你們出口惡氣,你卻惡人先告狀,天理何在?”
劉秀反咬自己一口,這出乎了逄安的預料,他剛要開口,劉秀卻又說道:“你們赤眉軍不講道義,肆意向河北進兵,擾我並州,此一罪也,你們不遵法令,挖我劉氏祖墳,毀我大漢龍脈,此二罪也,你們不尊上朝,反而擁兵自立,毀還天下製度,還要東進,抗拒天兵,此三罪也,有此三罪,我便代替高祖皇帝,複國討逆,平叛興邦!”
劉秀不給逄安說話的機會,已回頭,抽出虯龍劍,將右手割破,舉起劍,大聲喊道:“赤眉軍殺我親人,挖我祖墳,反抗天兵,為了民族大義,為了重興漢國,為了天下蒼生,隨我殺過去,斬敵將首級者,重賞。”
蕭軍如山崩海嘯,洪水迸發,呼啦啦向赤眉軍陣營殺去,劉秀一馬當先,猶如天神下凡,嚇得逄安急忙調轉馬頭,準備奔回,卻被劉雅盯上,她拉弓搭建,瞄準逄安,一箭射去,正中後腦,逄安摔落在地,這更增加了漢軍的士氣,勇猛無前,很快,便將赤眉軍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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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東麵,一支殘破不全的隊伍狼狽不堪,緩緩回撤,為首一員將領,身中三箭,頭盔也丟了,灰頭土臉,匍匐在馬上,他就是從定陶敗歸的徐宣,在他身後,是東進的五萬大軍,此刻僅剩下三千多人,其餘不是死就是降,這一戰,可畏慘敗,就連監軍逄安,也死在了亂軍中。
征戰多年,徐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敗得如此慘烈,此時傷口疼痛難忍,徐宣冷汗直流,蕭軍一路追殺自己,就連陳留都沒能守住,若是洛陽再丟了,自己恐怕必會問斬,但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徐宣輕歎一聲,看向身旁的親隨,無奈道:“我們先去滎陽歇息一天,明天再回洛陽。”
親隨唱諾,隊伍開始改道,向滎陽進發,可當他們行了一炷香的時間,看到遠處高高的滎陽城時,他們都愣住了,滎陽城頭,高高的蕭軍旗幟迎風飄揚,在不遠處,一名將領威風凜凜,身穿銀鎧,在他身後,一萬蕭軍騎兵蓄勢待發。
“難道是天要亡我徐宣嗎?”徐宣仰頭大喊,卻在這時,那名將領已揮起長劍,向前一指,蕭軍立刻呼喊著殺了過來,隻見高高的纛旗上,書了一個鄧字,這個人??是鄧禹!
當徐宣猜出敵軍主將的時候,自己已被敵軍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