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交警一聽這話,連忙道謝。花聞勳心中暗暗嘀咕:還道什麼謝啊,理解萬歲吧。
扔掉煙蒂,花聞勳將車打著,霧更大了,隻能慢慢的前進。好在這條路段他每年要走不下五十次,要不還真不知道下一個高速口將會是在什麼地方。慢慢將車駛下高速,行駛在無邊的曠野之中,就是身經百戰的花聞勳,也不禁全身發毛。
“真是倒黴,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地方好去?趕緊找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在車上睡一覺算了。”花聞勳咬牙切齒,重新點上了一支煙,牙齒的力量幾乎將煙咬斷。
心中正在盤算,隻見對麵駛來一輛看上去很豪華的轎車,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對麵轎車的司機並沒有把車燈開的很亮。當這輛豪華的車停在花聞勳車前麵時,他發現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豪華車,起碼要比他的奧迪好很多。那是一輛凱迪拉克,很貴的凱迪拉克。這樣的名車跑在了荒無人煙的野地裏麵,就像是一個教授在餓殍滿地的災區拾荒一樣,太不搭調了。
當然,像花聞勳這麼倒黴的人肯定是不在少數的,所以他並沒有提出太多的疑問,隻是在心裏稍稍的低估了一句: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樣高級的車,難道也是被迫下的高速?
凱迪拉克停在了不遠處,車門一開,下來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這人一身黑西裝,長的英俊瀟灑,一下車,就徑直朝花聞勳這邊跑來。到了車跟前,他很有禮貌的打了一個請的手勢。
花聞勳微微遲疑了一下,打開了車門。青年將頭探進車內,說:“這位先生,小可名叫溫可希,敢問先生可是剛從高速上下來?”
“是啊。”花聞勳回答,心中暗想:“這事還用得著問嗎?要不是被迫的,誰想在這個鬼天氣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即便是這樣想,臉上還是一副真誠的表情,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隨便的得罪人可不是他花聞勳這樣的聰明人會幹的事。
“是這樣的,小可有一棟房子,離這裏不遠,先生在這裏下了高速,那一定是被逼無奈的。試想一下,這華北平原方圓百裏之內沒有一個城鎮,誰會在這裏下高速?小可天生好客,既然先生有困難,那就不妨到小可的家裏小住一夜,待得明天天好了,先生再上路。先生你說可好?”
這幾句話一氣嗬成,中間沒有任何的喘息,既像是客套話又像是背台詞,說的花聞勳一愣一愣的,心中一陣嘀咕:“這人怎麼回事啊,哪有這樣的人啊,強拉外人到自己家過夜。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就不怕我是個強盜?再說,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很奇怪,好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並不是真誠的邀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花聞勳正在出神,隻聽溫可希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耳邊響起。
“先生您看怎麼樣呢?”
花聞勳回過神來,心想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地方可去,那麼就不妨和他去一趟。自己是警察,受過近乎於殘酷的訓練,而且身上還配著兩把手槍,就算真的有什麼事,安全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想到這裏心頭一鬆,說:“好吧,反正我正愁晚上要在什麼地方過夜,既然溫先生盛情邀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凱迪拉克在前麵慢慢的開著,花聞勳跟在後麵。說實話,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碰到,而且又是在這荒涼的地方。就算是有一群歹徒朝他衝過來,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渾身發毛。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右腰,還好,槍沒有忘帶。以前,他很多時候都忘了帶槍,但他都沒有在乎過。可是今天,他卻很在意自己有沒有帶槍。因為今天,就是在這個地方,河北境內的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莫名的夜晚,一輛莫名的凱迪拉克,一個莫名的人,一個莫名的邀請,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但就是害怕,而且怕的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