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漢堡又沉默著將奶茶喝掉,段伶凝像是在跟誰鬥氣一樣。
許銘樹見她似乎有些賭氣地艱難喝完奶茶,就沒有再說還有其它吃的了,而是遞了張紙巾給她。
「謝謝。」語氣不似之前那麼禮貌地讓人別扭,但卻帶著一絲生硬。
女生的心思還真是奇怪!許銘樹有點兒想笑,想說點兒什麼,但終沒有開口。鬧脾氣是女生的權力,雖然她是下屬,但現在她也是病人。可能突如其來的這種經曆讓她難受吧!
鍾楠知道剛才許副總的話激到段伶凝了,要不然她不會這樣。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家夥竟然這樣大剌剌地表現了出來。跟她相處一年多了,她知道她的脾氣。因為對自己要求高,所以也最受不得別人的激。她認為別人激她就一定是她做的不夠好。了解她脾氣的人知道她是在跟自己鬥氣,不了解的肯定以為她對人家不滿。現在她這樣,鍾楠不知道許副總怎麼想。
「Lily,你暈倒是覺得哪裏不舒服才導致嗎?」許銘樹意有所指地問。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了句:「醫生說你是受驚嚇過度唉!」
段伶凝本來已經緩和的臉色,因為這個問題又慢慢泛白。她一時不知怎麼開口。要跟許副總說是她看到已經被衝幹凈的地上冒出血嗎?要跟他說踏出那一腳感覺就像踏進陰森世界嗎?這麼荒唐的答案?!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許銘樹看到段伶凝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她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沒,沒有。」段伶凝一時有些心虛。
「可能昨天看到她有些害怕,晚上沒有休息好。」段伶凝怕許銘樹懷疑什麼,連忙說。害怕是真的,沒有休息好也是真的,或者她真的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而在那裏產生了幻覺呢!
「是嗎?」許銘樹問。
段伶凝聽出這話的語氣其實就是「我不相信。」
「她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鍾楠適時地補上一句。她不知道許銘樹到底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才滿意。但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百分之百懷疑的口氣,伶凝也不會喜歡,甚至比她更討厭。以至於,她剛才對許副總的那點好感也頓時消失了。
「是。」段伶凝抬起頭勇敢地麵對著許銘樹。她被激怒了,剛才還覺得自己有些無禮,但現在她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對。他們有熟到她願意對他說任何事的地步嗎?他隻不過是上司而已。
看到段伶凝的怒氣,許銘樹才忽然意識到他亦裸裸的懷疑傷害到這個女生了。不過,她也為免太性格了吧!怎麼說他也是她的長官,不是嗎?
三個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這時粉裝護士進來了。鍾楠隨即看了看吊著的針液,馬上就要輸完了。看來她們還是挺有職業感的嘛!
處理完,護士正要離開,段伶凝問:「請問我可以出院了嗎?」
「這個要問醫生。」護士小姐說。
「那你可不可以順便幫忙問一下?」她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針對許銘樹的憤怒。
「好的。」護士微笑著答應。
「謝謝。」段伶凝也露出了感激的甜笑。
護士出去了。轉過臉,段伶凝的笑容卻已經不見。她客氣地對許銘樹說:「副總,我沒事了。謝謝您的關心。」
說完,她從床上下來。穿好鞋,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準備往外走。
「你去哪兒?」鍾楠以為她要去辦出院手續。
「去下洗手間。」她回答。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去過,剛才又喝了一杯奶茶,有點尿急了。
說完,她走了出去。
走入洗手間,裏麵沒有看到人。段伶凝感覺一股涼氣混著廁所特有的味道撲來,背上也隨之一涼。因為尿急,她沒心思去想很多。幾個廁位除了左手第二個門緊關著外,其它幾個門都虛掩著。她有些急切地進了右手第一間。
剛蹲好,忽然聽到一陣似有若無的哭聲。好像是一個女子在很遠處哭,遠得聲音都有些漂渺。段伶凝沒有在意,繼續著。哭聲卻忽然地近了許多,能夠聽的真切了。而且還在繼續靠近,可能是上了住院部這棟樓吧。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感覺很絕望。聽得段伶凝也想跟著哭。忽然一個冷顫,哭聲再近了,似乎就在她的麵前,隻是被擋在她蹲的這個廁所門外。淒厲的哭聲響在這個廁所裏,段伶凝覺得自己耳朵都快聾了。同時也讓她有些害怕,她趕緊站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弄好褲子。然後,按了下衝廁按鈕。在她拉動門栓的那一瞬間,哭聲停止了。可能是哭泣的人聽到還有人在廁所吧。
拉開門,外麵卻沒有人。左手第二間裏的人還沒有出來。這人怎麼走這麼快?段伶凝心想。沒有再多想,她走過去到水籠頭邊準備洗手。在她剛摸到水籠頭那一剎,忽然覺得有個人就站在她身後。自然地回頭看了一下,卻沒人,但左手第二間的門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