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親密地拉起喬以沫的手,帶著她走到展廳中央,那副最大的素描畫前。
畫中,18歲的少年身穿黑色燕尾服,蝴蝶領結整整齊齊,很是儒雅紳士。
他牽著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打扮得像個洋娃娃,卷發發成兩股束在左右兩側,很是俏皮靈動。
小女孩足足矮少年一個多頭,站在他身邊很是小鳥依人。
那時候的薄恒,還沒有現在那般有戾氣,有的隻是年少的倨傲和澄澈。
喬以沫怔怔望得出神,不止是因為小女孩那張和她相似的臉,還有胸口那一陣莫名的刺痛。
“我給你們畫這幅畫的時候,你來弗蘭西斯家差不多三個月,從一開始的生疏自閉,到後來整天粘著Elijah,哥哥前哥哥後喊著,睡醒第一件事就是鑽進他房裏,睡覺前一定要他哄你睡。”
喬以沫僵硬地看向身邊維多,此刻她很溫柔,月牙眼裏滿含快溢出來的母愛,懷念的訴說著。
“其實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當年Elijah在新聞裏看到你,恰巧他過生日,他就跟我要了這麼一件生日禮物,要我收養你。”
“我當時很高興,這是Elijah第一次向我討要禮物,我就帶著他去把你接了回來。”
喬以沫遲疑了會,才問:“是……什麼新聞。”
維多斂了斂笑,“那樣可怕的過去,忘了是最好的。”
喬以沫沒有再說話,安靜地聽著維多往下介紹照片。
花園裏,薄恒背著‘喬以沫’散步。
沙發上,‘喬以沫’躺在薄恒腿上睡得香甜。
臥室裏的公主床上,薄恒哄著‘喬以沫’睡覺,自己也不小心睡著了,兩人相擁而眠……
很多,很多,單是看著照片就知道,那是很美好的回憶。
“Elijah其實很不喜歡拍照,這裏大多照片都是為了讓你高興,陪著你拍的。”
“這些回憶說起來真的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記得你上初三那會,好多男生跟你表白,可把Elijah給氣的,直接給對方施加壓力,嚇得那些男生後來看到你都繞道走。”
“後來,你有喜歡的人了,漸漸變得不再纏著Elijah,為了隱瞞Elijah撒了很多謊,經常背著我們偷偷出去,早出晚歸的,又不讓人跟。”
“好幾次Elijah急著到處找你,滿頭大汗或是淋著雨回來問我,你回家了沒,卻見你捧著花笑容甜蜜回來,沒交代還怪他小題大做,那段日子Elijah過得很難受。”
“本來不喜歡抽煙的孩子,學會了煩躁頻繁的抽煙,知道你討厭煙味,怕被你發現,怕你對他起一絲厭惡,見你的時候都將自己清洗得沒有一絲煙味。”
“不屑動手的高貴少爺,像個地痞流氓一樣去鬧事打架。”
“因為你,他變得越來越極端,去做一些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去耍一些自己都鄙視的手段……”
“別再說了!”
喬以沫痛苦地捂上耳朵,胸口似有一塊巨石壓著,堵得她難受,不知從何而來的悲傷快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