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人呐,”她又想起了幼時的情景。
葬歌出生,天地異變,血光萬丈引來了一個人,他就是月邪子。月邪子施術封印了她,同時要她五年後去往蜀山修行。
五年後,納蘭去世,葬歌如約前往。
蜀山上下全都視她為妖孽,月邪子將她養在後山五年,五年裏,除了月邪子一年一次的探望,沒有一個人問過她,也沒有一刻鍾是安生的,隻有修習、念書,還有諷刺和嘲笑。
那些日子,孤獨的好像死掉了一樣。“喂,尹君白是吧!”南宮忘川一身緋色華服,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她的麵前。
“小公子,又有何事?不要老耍你的小性子。”
“就你一個人?那個青衣小白臉呢?”他抿了抿唇,就當做沒聽見。
“就我一個,浮生他有事離開了,明日就該一個人也沒有了吧。”
“你也要走?去哪兒?”忘川瞪大雙眼,不甘心的問道。
“大人家的事小孩別摻和,”葬歌揉揉眉心,有些鬧心。
“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好幾,我已經二十有餘了,不要拿我當孩子!”忘川氣得牙癢癢,這些人一個個地都把他當做孩子,真是氣死了!
“尹君白,有一天你會你會臣服我的,哼!”
“你來我這,是來宣誓的嗎?我還以為你愛上我了,不想讓我離開了呢,”葬歌淺淺笑道,惡劣的笑容如罌粟一般勾人。
“你,你怎麼和那個女人一樣,喜歡調戲人!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你這個變態、大混賬!”
“好吧,”葬歌出其不意地掐上他細嫩的臉蛋,漾出了一分逼人的笑意,“借你吉言,今日啟程。忘川小公子,不見。”
葬歌轉身在忘川震驚的眸中飛身而去,消散不見。
“主上,馬車已備好,”一個有著天真孩子氣的幹淨少年跪在她的麵前,說出的聲音也是純淨的娃娃音。
“嗯,一路南下,去往分野洛邑,”葬歌滿意地看了眼平凡而不簡陋的馬車,吩咐道。
而後又忽的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問道:“迦葉,分野丞相上甘羅的資料有何特殊之處?”
“回主上,分野丞相上甘羅,十二歲位列上卿,二十歲成為丞相,居萬人之上,行事果決,孤高自傲,生殺奪予,其人超然完美,一雙蒼藍色的帝王之眸,震懾天下!”迦葉從懷中抽出一卷黃色古卷念道。
“主上,此人極度危險!此行還是避免與他有所牽連的好,”迦葉抬眸望進的卻是葬歌沉思的麵容,繼而深吸一口氣,緩緩補充道,“可以說他是分野的判決者!”
“這麼危險,真是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他相遇了,”葬歌白紗之下,羽睫輕顫,眸光露出纖長的鋒芒。葬歌的馬車剛入分野,就被一個溫和的胖男人攔了下來,溫和的胖男人臉上帶著標準的彌勒佛笑顏:“君白公子,奴才遲修,是丞相上甘羅的管家,我家大人誠心邀你一見。”
“主上,說曹操,曹操到,怕是這上甘羅來勢洶洶啊!”迦葉在聽到男人的名字後心都跳漏了一拍。
“遲修在此恭候多時了,大人還在早朝還有請君白公子到丞相府小住,我們已為公子安排好了一切,”遲修恭敬地跪拜,笑意不減分毫。
葬歌輕聲開口:“迦葉,跟他們走吧。”
迦葉白嫩的臉上十分無奈,駕著馬車去往那座神秘的丞相府。
“這裏是公子的廂房,這可是大人特地為公子布置的,還有這四位婢女分別叫,嬌蘭,睡蓮,翠菊和金盞,如果什麼需要的,請隨時吩咐。當然,大人吩咐公子可以隨意逛逛。這位小公子也請跟奴才來,奴才也為你安排好了房間,先去歇歇吧。”
迦葉一聽,扯了扯葬歌的衣袖,葬歌也隻是點了點頭,迦葉氣餒的跟著遲修走了。
四名婢女推開房門,柔軟而熟悉的香氣撲麵而來,極致盛放的藍花楹,好似永不凋謝,竟開出幾分冶豔的味道。
葬歌揮手示意,四名婢女明白地退了下去,井然有序,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她也不由得暗驚。
她抬步走向長廊,長廊迂回九轉,漸漸的模糊了時間歲月。
長廊的盡頭,那是怎樣的一片花的海洋呐!豔紅的枝椏上,繁花灼灼,異香彌散,兩岸是茫茫的紅色。
葬歌心底生出莫名又複雜的情緒,熟悉卻抓不住一切。
她緩緩躺在花海中,身邊,花枝招展的地上,埋葬了數以計千的頭顱,那香氣,那觸感,熟悉又陌生。
她沉溺在花的海洋中,沉沉睡去,夢中還是那個身影,風華絕代,豔絕天下。
許久,一個微涼的氣息傳來,葬歌睜眸,發現麵上的白紗消失不見,心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