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終於慢慢的升了起來,即使有著城牆的遮擋,整個玄武門下此刻也開始逐漸亮了起來。
月千秋居高臨下,看著下麵,臉上無悲無喜,猶如什麼都沒有一般。
“血。”月寒將那已經滿手是血的手抬了起來置於眼前,仿佛無法置信一般,小公主就站在他的麵前,那麼的真實,卻又那麼的遙遠,他守護了她十年,可究竟守護著什麼,他開始搞不懂了。
血液是在他靠近心髒的位置流出的,小公主下手完全沒留情,此刻的她全然沒看臉色蒼白的月寒,而是站起身一臉崇拜的看著月千秋。
“做的好,女兒!”月千秋撫摸著小公主的頭,他哈哈笑著,看著躺在地上的月寒盡是得意之色。
“為,為什麼?”月寒吐了一口血,眼前的景象讓他無法理解,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如同被荊棘紮了無數遍,被刺了無數個洞。
小公主鬆開了握住月千秋的手,然後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月寒的身邊,她將手繞著青絲纏了幾圈,腦袋側偏,低到了月寒的鼻梁處。
“哥哥,還好嗎,胸口還痛嗎?不如下去陪那個該死的楚皇後吧!”小公主嗬嗬笑著,宛若天真無邪,楚皇後可是他的生母,當初在聖上麵前自裁這才為小公主贏得了一絲生機。
可如今楚皇後在小公主嘴中竟然成了該死的人了,聽到這話,氣急攻心的月寒忍不住再度吐了一口血,直接噴到了小公主的臉上。
可月寒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知道小公主從來不知自己生母是誰,或許月千秋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從而利用了小公主。
“究竟是為什麼,我告訴你,你知道楚皇後是誰嗎?她是你的生母呀,當初皇後身份曝光,她在皇上麵前吊白綾而死,從而保住了你,我這麼些年不敢違抗父皇,不也是為了保護你,可為何你要這樣!”
轟轟的聲音突然從那玄武門外傳了進來,那精鐵製造而成的門重達千斤,可此刻卻晃動了起來,而誰都知道,在這以月千秋為第一的漢庭內,敢直擊玄武門的隻有一人——江銘。
不知何時,在晨曦下那閃著銀白色光芒的精鐵突然有的地方開始變得黯淡起來,一股黑色的氣流竟然直接從那固體形態的門外融入了進來,呲呲的消融聲此起彼伏。
金屬在那黑色的氣流下仿若無物一般,轉眼間原本覆蓋整個門的精鐵已經出現了幾個很大的洞,露出了最初的木頭模樣。
而那外麵之人似乎仍然不滿足於現在的速度,他似乎在出拳,轟鳴聲不斷,那木頭在他的轟擊下一塊塊的碎裂開來,木屑飛舞在半空中。
怒吼聲從那門外傳入皇城內,城牆上弓箭手知覺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那一拳拳的揮擊讓他們心裏一次次被震撼。
他們不敢想象那人的力量有多大,更不敢想象那城牆倒塌他們能承受住那人的怒火嗎?
可月千秋依舊微笑,他看著逐步碎裂的玄武門,依舊從容,嘴裏喃喃自語道:“吞食了九雲碧藍芝果然踏入了修行了,不過這還不夠,年輕人你要為自己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而小公主則是完全沒有在意,她繼續對著月寒說:“哥哥,你還真是天真呀,你當真以為那個什麼楚皇後是我的母親嗎?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你的母親呀!”
“什麼!”月寒如遭雷擊,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他出生那天生母便因難產而死,是楚皇後把他接了過去,親自撫養,對他如同生母一般,而小公主則是自己被楚皇後接過去兩年後楚皇後所生。
可如今小公主所說的完全顛覆了他這十幾年的認知,她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月千秋故意欺瞞她,利用她。
又或者說這些年真正被欺騙的隻是自己,自己這些年在他人眼中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巨大的絕望湧遍他的全身,他感覺自己如墜冰窟一般,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嘭的一聲,月寒來不及思考,失血過多,他的意識有些模糊,眼前機會看不清什麼,可那聲轟鳴聲他卻徹徹底底的聽到了。
“傷我兄弟者,必誅之!”黑色的氣流中一道人影呼嘯而至,他高站著,聲音如同驚雷一般。
原來就算這世間有再多的虛情假意,有再多的算計,終極是有人當你是兄弟,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