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他。
伸出二指,測探鼻息,他的皮膚如湖水一樣充滿涼意。就在皇甫蔻觸碰他的一刹那,裔柃愷忽然睜開了眼睛,手瞬間扣住了她的命門。
防備的,冷漠的,帶著敵意的目光。
皇甫蔻卻忽然笑了。他的眼睛,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
“你沒事吧?”疼痛讓皇甫蔻皺起了眉頭,但是他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告訴她,他這樣做不過是出於一種本能。
麵對著皇甫蔻真誠的笑容,裔柃愷眼裏的敵意一點一點地退卻,疲憊慢慢替換了冷漠,晶亮的眼眸黯淡下去,終於慢慢的闔上。
鬆開了手,手垂進皇甫蔻的掌心。她將冰冷包裹,心內莫名的湧起一股憐惜。
因為,他在自己身邊,放心的,沉沉睡去。
樓月華曾極度反對皇甫蔻收留裔柃愷,花月樓不管江湖事,更不想惹一些無謂的麻煩。但皇甫蔻自動地延長了每晚會客的時間和數量,並耗盡自己的私房錢為裔柃愷聘請了京城內最好的大夫。她的固執和妥協讓月華姐姐隻好放任不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裔柃愷的傷很重,大夫說若是普通人隻怕早就死了,要複原恐怕至少要半年。因為不能麻煩月華姐姐,也不放心他人,皇甫蔻隻有將他留在桃夭閣內,自己照顧他。
樓月華曾笑她傻,而且對他獨留極度不放心。但是皇甫蔻卻對裔柃愷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兩人之間基本以沉默相處,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這樣的默契,讓人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裔柃愷的體質似乎極好,痊愈的很快,一個月後已經能自如走動。但皇甫蔻還來不及為他高興,他就悄然消失了。
那一陣子,皇甫蔻心裏居然有淡淡的惆悵。倒不是因為月華姐姐的教導和嘲笑,而是,朝夕相處,真的能讓人產生依賴。她會擔心他好不好,會不會再受傷。
月華姐姐說,風月場上的女子,心不應該太軟,不能輕易動感情,否則總有一天自己會遍體鱗傷。
但是感情有很多種,她對他的,應該是讓人放心無害的那種。
不是每個人都會長久地留在自己的生命中,很多人不過是過客,很多事不過是插曲。就在皇甫蔻慢慢將裔柃愷淡忘的時候,他卻再次回來了。這一次,他沒有再走,直到今日,不離不棄,總是安然的站在她身後。
皇甫蔻問過一次,那兩個月他去了何處,做了何事,不過他沒有說。她也問過,他何時會再走,他毅然沉默搖頭。
她也就不再問。
現在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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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冒個泡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