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裝蔬菜條用的是紙杯,幹得,一點都不潮濕。
然而裏麵的蔬菜條明顯是經過醃漬又冰鎮過的,就算不沾千島沙拉醬也有不錯的味道。可是手裏握的紙杯卻是幹巴巴得。
紙杯是加厚的類型。
朱白駒用手摸了摸杯內壁,觸感滑膩。他抽出手指嗅了嗅,嗅到了一股混雜著桂花淡香的酸甜氣味。
糯米?米酒?他們竟然為了不浸濕紙杯,在裏麵塗了層酒釀一樣的厚實米糕鎖住了水分?
朱白駒抬起頭,錯愕地看著與侍應生一並將兩個裝有湯品的容器放在桌上的林淩,他也是大春酒莊的老顧客了,自然知道那裏的廚師有幾斤幾兩,恐怕連那的老師傅在做宴席的時候,都不會這麼注重細節。
如果戈登廚房出手的道道菜都像這個蔬果杯一般注重細節,可以說大春酒莊還沒比就輸了一半。
朱白駒看了眼拆著包裝紙的張求德,苦笑了一下,這個老張,可是給大春酒莊找了一個要命的對手啊……
“塑料杯裏裝得是西班牙雙色冷菜湯。”林淩為張求德添了一杯廚房茶。張大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後,用湯匙舀了一勺送進嘴裏,隨即舉起杯子,兩眼發光的對他問道:“這個可以就這麼喝下去?”
“當然。”林淩點了點頭,他看了眼喝著羅宋湯的朱白駒,發現剛剛的那兩道涼菜,朱白駒都隻動過一兩口。
是味道不合乎口味?
林淩悄悄觀察著喝湯的朱白駒,他注意到朱白駒下勺速度很準,每一次必然會撈上一些貨真價實的菜料,而不像張求德那樣盡在喝湯。並且,朱白駒每喝一口羅宋湯,都會再喝一口倒在三個杯子裏的不同飲料。
羅宋湯的濃度經過小戈登的嚴格控製,理應酸鹹平等才對。
林淩相信以小戈登的手藝不會犯下打翻鹽罐這樣的低級錯誤,就在他分心思考的時候,兩碗湯下肚的張求德拿餐巾抹了把嘴,對朱白駒笑著問道:“這湯的味道,朱副市長也嚐出來了吧?”
“嗯,高先生兒子的手藝,去年聖誕節,市府請外籍人員就餐,他煮的就是這道羅宋湯,就是湯的味道沒有今日那麼平衡。”朱白駒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他指著桌上的那三個杯子道,“喝橙汁過酸,喝冰紅茶過甜。隻有喝這薑汁蘇打水,到是味道正好,將門虎子啊。下麵的主菜也是他負責的?”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林淩問的。
“高先生隻負責部分菜品的調味工作。”林淩鬆了口氣,他知道小戈登為了營造出豐富的口感,在羅宋湯裏冒險使用了青番茄和黃番茄,湯汁的顏色也不像一般羅宋湯看著那樣鮮紅。
現在看來,那家夥成功了。
“是嗎?”
朱白駒沒有說話,任由侍應生撤去身前的餐盤。
四份主菜同時送到他的麵前,朱白駒把裝有漢堡的那個餐盤微微推開,取了貼有意麵標簽的餐盒拿到麵前。
張求德則大大咧咧地撕開漢堡的包裝,就這麼不講究地咬了起來。
不管是漢堡還是意麵,林淩都有十足的把握符合他們兩人的胃口。他唯一擔心的是批量烘烤出的牧羊人派。盡管他與小戈登試味的那兩份火候都不錯,不過隻要有一點點的火候不足,那牧羊人派就會變成肉醬土豆泥。
朱白駒仍然隻嚐了一口意麵就放下餐叉,站在他身後的侍應生見怪不怪地為他把另一份餐盒推到他的麵前。
“BBQ?”掀開餐盒的朱白駒意外地看著躺在餐盤裏的一大塊溫熱的牛、羊肉排與培根土豆泥、烘烤過的蔬菜片,“你不覺得在用料方麵,BBQ和漢堡重複了嗎?”
“漢堡裏麵那甜甜的是什麼?我從沒出過這麼爽口的幹酪。”張求德也對林淩提出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