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卻隻是把月含羞抱起來。
“太醫說了,羞兒最近要多休養,腳腕最好不要用力。”
“可是……”
不等含羞反對,皇帝已經抱著她下了鑾輿,無視早已準備好的軟轎,徑直進入醉生夢死。
那些出來迎接公主的人,全都愣住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畢竟,抱著自家女主人的男人,是當今天子!
最後,大家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帝進去。
魏王的心咯噔一下,袖中雙拳攥緊。
雍王看了魏王一眼,想說什麼,最終欲言又止。
*
景弘帝抱著月含羞,一路穿花拂柳,竟不需人指引,直接來到謫仙樓。
含羞心中驚訝,皇帝對這裏竟好像比自己還熟悉。
景弘帝上樓,熟門熟路,把她安置在床上。
月含羞此刻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膽戰心驚”能形容的了。
還好,景弘帝所有過頭的表現,到此為止,隻說了一句“好好休養”,便轉身離去了。
下了樓,景弘帝稍微停留了一下,抬頭看看烏雲下的飛簷,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今天發生的事,確實是他事先設計好的。
但並非針對雍王,他的目的,是東宮無爭。
早在不久前,夜審薑皇後,當他親手了結了皇後性命之後,便幡然醒悟,自己是掉進了東宮無爭的圈套。
那隻妖孽,果然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反咬自己一口!
如果不做點什麼,給他一個警告,隻怕他真的以為自己怕了他。
他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一個機會。
妖孽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結發的皇後,他也要讓妖孽嚐嚐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
原本,他今天設計的,是讓月含羞跟魏王一起。
景弘帝在月含羞的弓箭上做了手腳,撒上了一種人聞不到,但對虎卻有著極大誘惑的氣味。
他知道,景龑對含羞從沒死心過,想來一場英雄舍命救美,給兩個人製造機會,舊情複燃。
可沒想到,月含羞一直防著自己會對付雍王,而魏王為了幫含羞,竟想出抽簽的主意。
景弘帝當然知道,那些草稈肯定有文章,索性隨了景龑和含羞的願。
他們每一個人,都會為背叛君主付出代價。
至於這個代價要高到什麼程度,當然是由自己來決定。
景弘帝不急,他們喜歡玩兒,自己就陪著他們慢慢玩兒。
起風了,樹葉在枝頭淩亂地飛舞。
景弘帝加快腳步。
一陣香風襲來,眼前一物飛來。
景弘帝出手如電,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那東西。
原來是一方粉色絲帕,上麵繡著一枝紅杏。
景弘帝剛要扔掉,卻又遲疑了一下,迎著風向看去,隻見一女,粉衫素顏,朝這邊尋來,看到皇帝,慌慌張張拜倒:“小女佳容,無意驚擾聖駕,隻是剛才一陣大風,吹走了絲帕……”
景弘帝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和煦地一笑,還給佳容:“風大,可要拿好了。”
“是,多謝陛下。”佳容款款又是一拜。
景弘帝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看著眼前的女子:“你就是那個鳴沙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