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對東宮無爭表現出來的異常舉動,表示不理解。
“怎麼會這樣?少主處事一向滴水不漏。這種情況下,他不是應該想方設法緩解陛下的心結嗎?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月含羞眉頭緊鎖:“無爭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可一轉眼,又覺得根本走不到他心裏去,連他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景恭表示同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像少主那樣的人物,所思所想,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樣,他所承擔的壓力,也遠遠大於常人。有時候,你偶爾不能理解,也是情理之中。”
“可我真的很想替他分憂。”
“對待少主那樣的人,這種情況下,什麼都不用做,便是為他分憂了。”
月含羞說不出什麼滋味兒來。
“好了,別發愁了。嗯,我聞到烤鹿肉的香味兒了!跑了這麼遠的路來,一定餓了吧?走,吃肉去!”
雖然含羞心事重重,但是提到吃肉,她立刻就來了精神。
夕陽沉下,夜幕降臨。
月含羞坐在篝火邊,撕下一塊烤得焦黃的鹿肉,放在嘴裏慢慢嚼著。
遠山,在月照下,橫亙天邊,連綿不斷。
明月升起,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的狼嚎,它們互相呼應,此起彼伏。
突然,那些原本和諧的狼嚎聲淩亂急促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一聲奇怪的嘶鳴,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狼的合唱聲瞬間停止,大地安靜下來,隻剩下篝火燃燒的聲音。
雍王和月含羞也被那聲奇怪的聲音吸引到了。
他們都沒聽過這樣的獸吼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能震懾到狼群。
大家屏息靜聽時,卻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嘶鳴聲又響了一聲,似乎距離這邊近了。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來了什麼怪獸。
雍王吩咐手下用心警戒,然後道:“別管什麼野獸,都怕火,大家繼續吃肉喝酒!”
眾人釋然,繼續吃肉喝酒。
月含羞卻一陣陣莫名的心慌。
當她又撕下一塊鹿肉準備填嘴裏時,那嘶鳴聲再次響起。
這次,已經很近,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咆哮,充滿凜凜的殺氣和震懾靈魂的絕望。
雍王手下的侍衛扔下酒肉,紛紛拿起武器警戒。
月含羞更緊張了,她放下鹿肉,站起來,四下張望。
景恭覺得她的神色有點不對,便問:“含羞,你有沒有不舒服?”
月含羞搖頭:“還好。”
“你好像很緊張?”
“有嗎?好吧,是有點緊張,我一聽到那個東西的叫聲,就一陣陣心悸。”
景恭朝她靠近了兩步,緊緊挨著她:“放心,我會保護你。”
月含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謝四哥……”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隊伍裏的馬匹長嘶不已,一個個驚慌失措,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管人怎麼安慰都不能安靜下來。
一陣陰風刮來,那些馬兒發了瘋一樣掙脫韁繩,落荒而逃,全然不顧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