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傻大個此時正將塗有容拉向次院。
剛邁入景牆門,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感便迎麵而來。不算小的院落裏隻有從一樓一扇敞開的門裏傳出的賭博叫囂聲。循聲望器,能見著一群油膩的市井糙漢正圍著一方木桌罵咧咧的打著牌九,桌另一邊則是一張大通鋪。
“誒?二哥!過來一起啊?”傻大個剛進了院子,就被屋裏的人發現了。
“給老子碼好牌等著!別耍花招,我這就下來。”傻大個顯然來了興頭,像展示戰利品一樣甩了甩手裏的塗有容,緊接著就大咧咧的朝二樓快步登去。
塗有容的眼睛一刻也沒閑的看著四周。似乎這院子一樓住著的都是打手和護衛,至於二樓……各個屋子都門窗緊閉,偶爾能聽見裏麵輕微的啜泣聲傳出。大概都是‘這身體’一般,等著接客的女孩們吧。
想出這院子就必得驚動那群彪形大漢的,別說逃了,就是咳嗽一聲也有數十個人能聽到。一絲絕望拂過塗有容的心頭……
‘哐啷’的一聲,傻大個推開了二樓其中的一扇門,也打斷了塗有容的思緒。
屋內一五十多歲的婦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愣,但緊接著就頂著一張喜憂攙半的複雜神情衝了過來。
“有容!有容啊!”婦人噙著淚花,顫抖卻急切的朝門口奔來。
“張嬸兒,媽媽讓把這小妮子拾掇幹淨了,晚上有恩客等著。”傻大個隨手把塗有容一扔,剛好砸在了張嬸兒的懷裏。
張嬸兒根本不理會傻大個,隻顧不斷掃視檢查著塗有容的身體,隨後發現塗有容並沒有受太大的傷,才稍微安心下來,哆嗦著一雙手捧住了塗有容的臉頰不斷輕撫著,眼睛裏的老淚已經無法抑製的湧了出來:“我的好孩子……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傻大個還急著下去打牌,哪還管這裏的事兒,一關門就走開了。
看著眼前陌生的婦人,塗有容不置可否,但她心裏清楚,這個人的擔憂和不安是真的:“張嬸兒,我這不是沒事兒麼。別哭了,你瞧瞧,都不美了。”說著,塗有容咧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並且伸手抹去了張嬸兒臉上的淚痕。
“臭妮子!都這時候了還取笑我。”張嬸兒被塗有容的話一下子逗樂了,一時間情緒真的緩和了下來,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塗有容的額頭“快過來,我給你上藥。”
說罷,張嬸兒拉著塗有容走到了屋內的桌邊坐了下來,那裏早就準備好了金瘡藥好。
“我聽人說你在刑房裏撞牆作了了斷,可把我嚇壞了!你這是何苦……”說著說著,張嬸兒的鼻子又酸了起來“他們當你的命不值錢,不當回子事兒,可你怎麼就這麼看輕自己了?十五歲的好年華,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身體也叫‘有容’……今年才15歲誒。哇塞……足足年輕了13歲!賺到了賺到了!”塗有容任張嬸兒給自己上著藥,也不做聲,努力搜刮著字裏行間的信息“可是……我進入到了這個‘有容’的身體。那她的靈魂呢?進到我的身體了?那我的美容院和男朋友們就也都過繼給她了?她一古代小破孩兒,不會給我敗破產了吧!?”想到自己努力了十幾年才賺到手的‘基業’即將‘灰飛煙滅’,塗有容心中一陣寒涼,竟泛起了比即將被逼接客還要絕望的絕望。
塗有容眼中淚光閃爍,隻是呆滯的看著前方,頹然不動,兩片粉紅的薄唇已經被咬的滲出血來……張嬸兒哪知她是在為自己的財產心疼,隻以為她在為即將而來的失貞痛苦,心中驟然泛起憐惜之情,把塗有容一把抱在了懷裏:“傻孩子!別哭,有張嬸兒呢!我就是拚了老命,也不能讓她們把你給帶走!”
“啊?”看著悲痛萬分,突然把自己抱住的張嬸兒,塗有容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