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有沒有?”萍昂頭看著她,有恨也有怨,“我相信你,我信你能夠保住我的孩子。我幫你在老爺的藥裏麵下毒,我替你離間老爺和大少爺的感情。我替你聯絡娛樂圈的人,陷害顧以言,讓她因為那些照片不得不遠走他鄉。我幫你做了多少傷害理的事情,可是最後,你卻還要利用我,想要讓大少爺去坐牢!我有沒有資格讓你住手?”
“胡八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在你的房間裏放著可以偷聽到大少爺手機的設備,你手機上可以看到老爺在家裏的一舉一動。還有顧以言的那些照片底片,就在你放紅酒的酒窖裏,第三層第三格。”
“傅萍!”時知慧眼睛充血,伸手去掐萍的脖子。萍的話被堵在喉嚨口,一口氣倒上來,臉孔通紅。
“你想做什麼?殺人滅口?”
這蒼老低沉的嗓音像是魔音,一下震斷了時知慧手上的動作,她目瞪口呆的轉過臉,看著病床上拿掉氧氣罩,緩緩坐起來的老人。
“爸?”
時仲德哼了一聲:“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你連你唐叔叔都敢下手,你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讓人給我下藥,讓我在委托書上簽字,然後呢?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拔掉我的氧氣,讓我‘順理成章’的把時家和時氏都拱手讓給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時仲德一巴掌打過去,時知慧脖子出一聲微微的響,耳朵裏嗡嗡嗡的冒著聲音,她眼前都是一圈一圈的黑光和星星。就像她時候站在時家大門前,從外麵看到的時家庭院一樣。眩暈,不真實。
她膝蓋一軟,差點站不住。身旁有人扶住她,她沒有回頭去看是誰:“我隻是想要公平。我到時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把我當成時家大姐。連知嘉,喔不,她現在改了名字,叫知橙,連她都可以出國留學,可以得到一切她想得到的,珠寶飾,名望地位,可是我呢?誰都知道我隻是掛牌的大姐,我在家裏還不如一個傭人!我沒有人追求,連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普通人不敢高攀,門當戶對的看不上我。我這輩子隻能為時家,時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她一邊一邊笑起來,空洞洞的眼睛裏,像是透過時仲德看到幼的自己。每一個兄弟姐妹生日,她都是籌辦生日會的那個人,可是她生日的時候沒有人記得。她去餐廳偷了一枚蛋糕替自己慶生,卻被時仲德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大太太告訴她,她不該記得自己的生日,因為她不能記得她有過一個不入流的母親。否則,她不再是時家的大姐。她努力做著,努力要得到認可。最後,卻隻是在大太太房間外聽到時仲德,她一輩子都會是時家的狗,而主人,隻有時之餘一個。他對誓,會把時家的一切都給時之餘,而她,會是替時之餘咬死所有擋住他路的那個人。
狗,她被自己的父親稱呼為一條狗。那時候起,她恨,恨所有人。時家的每一個人都該下地獄!包括一直都在她麵前裝腔作勢扮演著慈母角色的大太太!他們都該死!都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