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餘笑了一下：“我明白沈先生的想法。隻不過，有時候欲則不達。什麼事情都需要慢慢來，操之過急反而會弄巧成拙。”
“你的意思是”
“如果兩位是尋常的戀愛結婚，也許沈先生的方法還可取，讓她在一個新的環境裏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但是沈先生和以諾並不是像一般人順其自然的戀愛，然後結成夫妻。在顧以諾心裏，可能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放下的，不隻是過去的種種，還有對你的芥蒂。”
時之餘呼出一口氣來：“男女之間的信任，如果基礎打得不夠牢固，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產生影響。這一點，我比沈先生你要清楚得多。”
他們兩個人是因為利益而從對手成為了暫時的朋友。但從沒有談及過這方麵的事情。兩個人都是要強的人，輕易講出這些事情，是萬萬做不到的。不過今時機在這裏，沈東也沒有太多抗拒，點了點頭，他竟像是接受了時之餘的意見。
他起身，看了一眼樓上：“那就麻煩時先生了。”
時之餘微微笑了一下。他起身正要上樓。沈東忽然喊住他：“時之餘。”
時之餘停下，看向他，沈東嘴角勾著，露出了一抹算得上是友善的笑容：“仔細來，你我應該算連襟。海灣廣場，需要你我共同開。有了這一層關係，相信我們會合作得更愉快。”
這算是他釋出的善意。顧以諾姐妹兩個對彼此的珍惜和重視，絕對不可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到對方，否則，他們兩個絕對會和人拚命。
兩人相視而笑，算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上了樓來，走到房門前，那門並沒有關上。顧以諾正蹲在窗戶前的椅子旁著話。看到時之餘站在門邊，她抬頭往這邊看了一下，然後起身。
時之餘站在門口不動。
顧以諾起身走到他麵前，看了他一眼，沒有話，越過時之餘，往樓下去了。
時之餘定定看著房間裏的人，風吹著那窗簾像海浪一般緩緩浮動，他往前走了一步，腳步很輕，卻還是擔心驚擾了她。他想，他太怯懦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怯懦了呢？
兩手握住，十指往手掌心裏蜷縮了一些，他最終進門，走到了她的跟前。
顧以言並沒有像是木頭人一般，毫無知覺。她甚至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睛裏有稍縱即逝的火光，像是一躍而起，在空中絢爛盛開，又很快掉落下來，歸於沉寂的煙火。然而，他看到了。
時之餘閉了一下眼睛，眸中有幾分溫熱。她或許是在生病，可更多的，是在逃避。
單膝跪了下來，時之餘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溫涼。他喊了一聲“言言”。顧以言被他握住的手指動了一下，在他要喊第二聲的時候，毫不猶豫，抽了回去。
“言言。”
她一言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著他，要走。
時之餘看著她越瘦削的背影，起身，從她身後環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