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動。 WwWCOM不是看不到他,不是聽不到他。隻是,不想麵對他。
沈茵茵,隻是導火線。她在意的,是那麼多的曾經和過去。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她在黑暗裏掙紮的時候,他卻不聞不問。不,是他,是他把她推到了那樣無助可怕的境地。她不想麵對他,也不想強撐著再去麵對那些過往。太可怕,太痛苦了。她要逃,她要怎麼逃。顧以言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垂在身側的兩隻手蜷縮起來。
時之餘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鼻端有一些些的藥香,這香氣令人沉醉,也令人心碎。她原來很喜歡香水,香奈兒的瓶子她收藏了一櫃子。他會笑話她,年紀,還不懂香的年紀,卻學起了收藏。她就會愛嬌的把胳膊伸到他鼻子底下,問他,他有沒有喜歡。在她最懵懂的年紀裏,他是第一個出現,也是唯一一個出現的那個人,那個她願意用香水來裝點自己,取悅他的人。可是他做了什麼?把好好一個本該無憂無慮,聞香玩樂人間的女孩子,硬生生染了一身的藥味。這氣味打在時之餘的臉上,對他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極大的耳光。
一直以為,他定的目標不可動搖,他的人生理所應當就該按照他所劃定的目標一步步去實現。可是,早從她從而降落入他的懷中,他就該改變了。固執己見,最終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再沒有比這更痛。眼見著她這樣沉默,沉默得像是失去靈魂,時之餘閉了下眼睛,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來。
“言言。”
他圈著她的手更緊了一點,他嗓音哽啞,他:“我們回家了。”
顧以言還是沒動。
“言言,你句話。”
時之餘伸手去摸她的臉孔,手上沾到一點濕意。時之餘大驚,連忙掰過顧以言的身體,看到她兩隻眼睛都是淚。
“言言?”他急起來,喊了幾聲,顧以言哽咽的聲音逸了出來,眼淚越滾越多。
這麼多了,她不是無知無覺的人。她不想話,不想理會任何人,不是因為她不想,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從那沼澤一樣的困境裏爬出來。不敢掙紮,越掙紮,她被拽得越深。她等著誰來救她,誰能來救救她?那個理該出現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好的這一輩子都是她一個人的時之餘,可是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死了!孩子的父親在哪裏?時光把她困在那段過去裏,悲傷和痛苦困住了她。她就像是被丟在孤寂沒有出路的荒野裏,不管怎麼轉都逃不出去。深重的痛苦和孤獨包裹著她,她很難過。很難受。
“和我,乖,出來。”
他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像是回到從前的時光。她被騙逃學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回家被父親打了一頓,卻不肯認錯,硬撐著一聲都不吭。最後會來安慰她,會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她哭出來的人,隻有他。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言言,我白白長你這麼多歲,卻從來都沒有真正保護好你。讓你家破人亡,讓你顛沛流離。讓你傷心,讓你難過。我混蛋,我簡直不可原諒。我不為自己辯解什麼,會讓你痛苦的事情,我做了個遍,不管原因是什麼,結果是傷害,就是過錯。幸好的是,我還沒有錯過你。我永遠不會再讓自己錯過你。嫁給我,給我機會向你求婚,讓我可以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從今以後,我們和時家再無瓜葛,我姓時,顧以言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