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穿破雲霧來到幽冥境地的光,照到了她久困黑暗的身體上。溫暖,帶著披荊斬棘的涼。打在她肩背上,打得她一個哆嗦。從冰封雪霧裏醒過神來。
顧以言望著他的眼睛一點點明亮,她張了張嘴:“時,之餘。”
像是剛剛學會話的孩子,從哽咽聲裏,逸出一道呼喊來。時之餘驚喜的險些落下淚來。
“是,我是!我是你的一隻魚!”
時之餘扶住她的肩膀,肯定且認真的望進她的眼睛裏:“以後隻有我們兩個人,不,還有圓圓。以言,我誓,我誓,我不會再讓你哭。”
他一邊一邊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我欠你的,以我下半生,以我所有的生命還報於你。”
她沒有再話,眼裏盈滿了淚,像是盛著兩片海洋的星光。時之餘閉上眼,心裏有什麼東西終於穩穩落了地。一切心碎和痛苦都過去了。上保佑,他還能有機會,擁抱她。
昏暗的房間裏,隻見到一對男女擁在一起,許是他們的身體很接近,幾乎沒有距離,但是心呢?心還能回到從前一樣麼?
門被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顧以諾歎了一聲。再沒有人比她此刻的心情更加矛盾了。她想要妹妹能夠好起來,可也擔心時之餘會讓她受更多的苦。
“這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解鈴還須係鈴人。”
顧以諾看了一眼來人,沒有話。她別過他往前走。沈東握住了她的手:“以諾。”
“我知道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所以我現在讓位了。怎麼樣,你還想要我做什麼?”
沈東很無奈,他扶了下額頭:“我們能不能溫和一點,坐下來好好?為什麼每次你都要這樣強硬?我不是你的對手,更加不是你的敵人。”
“對,你隻是我的一個合作夥伴。現在合作結束了,時家也塵埃落定了,時仲仁那個人翻不了,以後都是你和時之餘的下。我可以功成身退了。沈東先生,什麼時候我們去辦離婚?我現在有空。”
“顧以諾!”
沈東咬牙切齒的喊著她的名字。她就不能好好和他會話麼?
顧以諾沒有理會他,徑自往前走。沈東兩手撐著腰,又恨又無奈。
憋悶得他幾乎受不了,他一咬牙,往後退了兩步,反過身來快步朝著顧以諾走過去,一把把人扛到肩膀上。
顧以諾掙紮大叫:“沈東你個王八蛋,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沈東抬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給我安靜點!離婚?我要讓你知道,在這個家裏,哪兩個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