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鐐銬在地上拖行的聲音又將汪清帶回了現實。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瘦弱的身影,汪清實在無法將他和極度凶殘的殺人犯聯係到一起。
和那個如教書先生般的男人,陳進隻說了兩句話。
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一把刀。
你妻子和孩子的墳前已經長滿了草。
就在汪清回味著這兩句背後的含義時,她又看到了陸優。每當麵對這個男人時,汪清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尤其是你和他對視時。所以,當陸優緩緩走近房間時,汪清不自覺的底下了自己頭,因為她在回避,回避那雙如大海般深邃,在深邃中充滿憂傷的雙眼。
衝冠一怒為紅顏。能為一個女子就將整個醫院攪得天翻地覆的男子足以讓任何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欽佩。尤其是在醫院禮堂那一幕,一個平日裏毫不起眼的男人,能做出如此驚人之舉,僅僅是為了一個女子……如果倒退十年,汪清也許會深深被陸優打動。
但十年,讓汪清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如此重情的男人,注定了要被情所傷,甚至會丟掉性命。
當汪清帶著種種複雜的心情抬起頭時,一種深深的不安,慢慢的在她心中湧起。
因為她並沒有在陸優的眼中看到任何的驚慌或者是無措……他的雙眼依舊深邃而憂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不得不和陳進麵對這個現實,那就是將陸優關在那個房間繼而讓其心裏崩潰的想法失敗了。
陸優的內心防線並沒有如期待中那樣崩潰,而拘押他的時間即將臨近,可汪清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擔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解脫。因為麵對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她實在不忍心再去折磨他的心靈。
能把我的電話給我嗎?這是陸優在坐下後說的第一句話。
陳進默默點頭。一個不合理的要求,一個違背陳進風格的答案。
陸優撥弄著手中的電話,然後皺了下眉,接著他將電話放到了耳邊,用另一隻手擋在自己嘴邊。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汪清依舊能聽到他些許的談話內容,不是汪清有這個嗜好,而是她很好奇,這樣一個男子能把第一個電話撥給誰,說些什麼。
我不是不接你電話,昨晚我們主任開了一個會,開到很晚,所以我沒敢給你打回去。
真的,我沒騙你。
我不會變心,我隻喜歡你一個人。
對,我發誓。
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在發生。
對,你說的對,是我不對。
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