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首動聽的歌(1 / 2)

李春蘭現在已經沒有人稱呼她為李護士長,因為她現在同樣是一個病人。一個長久在精神病院工作的人一旦瘋起來,似乎比尋常人瘋的還要厲害。此刻,她正坐在病床上,打著毛衣,唱著兒歌。一頭黑白相間,有些擀氈的長發擋住了她的臉。床頭的小桌子上空無一物,顯然,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有訪客的到來。

門被輕聲的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一袋子水果被放在床頭。李春蘭沒有抬頭,依舊打著毛衣,唱著兒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男人坐在李春蘭對麵,閉著眼,晃著頭,聽著歌曲。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拋開李春蘭的樣貌不說,她的歌曲,的確很動聽。

一曲完畢。房間裏傳出一聲帶著無限感慨的歎息。不知道男人是感慨李護士長現在的處境,還是感慨一個如此市儈的人竟然有如此空靈的嗓音。

男人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李春蘭,望著窗外紛紛飄落的雪花。“今天的報紙晚送了半個小時。

李春蘭沒有抬頭,但她那握著針的手卻輕微的抖了一下。可惜,陳進是背對著李春蘭,如果不是,那麼僅僅是這一絲的抖動,就足夠讓陳進發現隱藏在這抖動背後的端倪。

是在神探光環下過久的陳進太過自負?

還是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十足到不屑去看這細微的變化?

在這半小時內,有四個人出現在住院部的書報欄。其中隻有兩個人忍不住去了收發室。我想另外那個人是誰,你應該知道。陳進望著窗外,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波動。

歌聲厄然而止,那張隱藏在黑白相間頭發後的臉露出了一絲不甘的苦笑。

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不過,我依舊要告訴你,署名穆迪的文章,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你一定還記得吧,當‘凋零的玫瑰’第一次在奉天晨報連載時,你的房間裏便多了一份奉天晨報。你一定會認為,是哪個護士處於你曾經是護士長的身份特意給你送來的吧?

為什麼會有那份報紙上的文章那?因為普通人根本無從得知豔麗被槍決的任何信息。執行槍決時,是否有什麼突發情況?又或者會不會出現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劫持法場,又或者出現什麼其他的意外?豔麗到底死還是沒死?如果沒有這些文章,關心她的人便一定認為她死了...但有了這文章,這些人心中便有了期待。愛她的人,希望出現什麼變故,哪怕是這個變故隻能讓豔麗多活一天。恨她的人祈禱,希望那天一定順風順水。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會同樣的關注這文章,尤其是最後的終結篇。

你一定會認為我很得意。因為這個局,的確成功了。我的確很得意,但卻並不是因為這個局。而是因為在這期間,我又發現了另一個人的天賦……穆迪的文章寫的不錯是吧。其實無論是給你送報紙的人還是寫文章的人都是同一個人,一個曾經在你局中,被牽連,但卻活著的人。

戚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