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似水,雪落在鼻尖的溫度,驚醒了渾渾噩噩的我。天色大晴,星光璀璨,地上的雪映著月光竟顯得亮如白暄。
四周寂靜無聲,也沒有一絲燈火,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便再無聲音。猜測應該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大腦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走了幾步,關上那扇吱吱呀呀的門,拂去沾在身上的塵土,轉頭正打算離開。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依依不舍的回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我父母的家,將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努力記住。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踏出了那扇青黑色的大門。
身後那座小院依舊和曾經一樣安然的立在那裏,除了院內雪中的一串腳印,便再也沒有什麼變化了,卻隻是飛鴻踏雪泥。雪依舊紛紛揚揚,月依舊皎潔如玉。
我對父母幾乎是沒有什麼記憶的,如今卻對兩個可以說是素未謀麵的人如此痛苦不堪,心中的某種執念成殤,突然夢醒便不知所措。
下山前聽師傅講起,才知道自己姓宋。在師門裏,是青字輩的,就賜名青衿,如今再冠上這個姓
宋青衿。
“宋青衿啊宋青衿”我嘴裏嘟囔著我的名字,醉酒的人一樣搖搖晃晃,腿上沒有力氣,“你現在還去哪啊?”神情黯淡下來,雙目開始失神,又突然搖頭苦笑起來。
後來,聽說酒家早晨開門時在門口撿了一個姑娘。像是在雪裏凍了一夜,發現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嘴裏迷迷糊糊地念著什麼,有人仔細去聽的時候她卻不念了。她身上也沒有什麼信物,僅一襲白衣,一塊玉佩,一柄長劍罷了。
酒家老板娘正好有個年齡相仿的女兒,此時看見她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般心疼不已。想是哪戶貧寒人家難以糊口,在這個寒冬臘月天趕女兒出去,想碰碰運氣遇到個貴人得以活命。便囑咐小二將這姑娘抬進廂房,生得炭火且照料。
廂房內炭火靜靜的燃著,窗子上蒙了一層盈盈的紗霧,暖融融的溫度融化了她僵硬的身軀。她躺在軟塌上,眉頭緊蹙,臉色通紅,額頭上透出細密的汗珠。時不時的囈語著,又像做了噩夢一樣突然驚醒,一會便昏昏睡去。
吱呀一聲,一位婦人推門而入。試手探了探她的體溫,低呼一聲,暗暗心驚。匆忙起身離開,再回來時身後已經跟了一個喘著粗氣的提著黑色木箱子的老人,正是一位老醫生。
老先生給姑娘號了一下脈,入手的溫度讓他暗暗心驚,後又更為疑惑。這姑娘身子本就羸弱,如今又染風寒。想來這姑娘應是道門弟子,怕是受了委屈,真氣虛浮,又有病氣相衝,真氣不穩,導致高燒不退。眼下隻能暫且抑住真氣,待病根除去後真氣自可重流。
老板娘也是對這個豆蔻之年的姑娘心疼不已,聽到老先生說唯有比計便當即同意,遣夥計去煎藥。對老先生連聲道謝。
藥很快煎好,老板娘喂姑娘服下。姑娘也是乖巧,迷迷糊糊地把黑糊糊的一碗藥湯服下。
夜幕降臨,廂房裏掌著兩盞燈,光影搖晃。
------題外話------
…並沒有什麼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