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下了沒幾天,天色悠悠轉晴。暖融融的太陽灑在大地上,院子裏未融的雪投以太陽柔情的目光。又是一天夕陽西下。
我仿佛做了一場兒時的夢。夢見我被一個書生樣的男子抱在懷裏,一女子笑意盈盈地站在旁側。我努力想去看清他們的臉,但是越想看清,越覺得有一層紗蒙在他們臉上。我們走上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聽他們唱著聽不清楚的歌謠,又聽到我銀鈴似的笑聲。那女子轉過頭去,回過頭來早已眼眶泛紅。
兩邊的樹木飛快地倒退,另一種溫度擁我入懷,隱隱約約是幾句含著淚的離別。我掙紮著用手胡亂抓,入手的隻有冰涼的空氣,淚眼婆娑中的兩個模糊的背影漸行漸遠,飄散於風。
老板娘說,我是哭著醒來的。嚐到嘴裏淡淡的苦澀,被嗆的一口吐了出來。醒來後,縮在老板娘的懷裏心有餘悸的顫抖。
老板娘對我說,她叫瑾,無姓。丈夫死於江湖恩怨,她一個人帶著女兒逃到清平鎮。憑著釀酒的手藝和仗義的作風開了這間酒館,賺的並不快但遠離了江湖紛爭還算落個自在。周圍人也佩服一女子白手起家的魄力,更是拜服於她的人品,也都尊她一聲瑾娘。
我聽後暗自驚歎,山上自是沒有見過此等女子。年輕時失了丈夫都未曾受挫,風華亦不減當年。且不說孤身一人把女兒拉扯大,就說她保這酒家多年無事就足以展現她的才幹。
想到這裏,身體的力氣仿佛全被耗盡,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隻聽得瑾娘說話聲漸行漸遠,集中精力想去聽,隻聽到破碎的句子自隱約中傳來,終是進不了神誌,世界變得灰然一片,也沒有力氣去聽了。
後來瑾娘的酒家裏,多了一個終日晃蕩的閑人。每天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抱著一把劍發呆。
同樣的院子裏還有另一姑娘,與她年齡相仿。隻是眉間更多了一絲靈動,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這兩個人看著年齡相仿,性格卻大有不同。一個終日白衣愁眉不展。另一個卻古靈精怪,眸子總是盈著笑意。
一個有著太陽的暖融融的下午。這兩個人就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相識了。
那天,我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到瑾娘酒館的庭院裏曬太陽。心裏估摸著還有多少天就可以同以前一樣練劍,劍術再不練就真的荒廢了。
突然看到柱子後麵一個可疑的身影向這邊望,探頭探腦地一看絕非善類。心中暗道不妙,手卻悄悄地按在了劍柄上。這怕是進來偷東西的賊,看這裏無人便起了壞心。不料被一個弱女子看見,如果躲不過便殺之滅口。
我心中盤算著打起來自己究竟有幾分勝算。轉念又擔心起瑾娘來。如果這真是當年瑾娘的仇家,且不說自己今日能否脫逃,瑾娘和這個酒館中的人絕對無一幸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時間劍拔弩張,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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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