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車是顧家的司機開的。顧少初今天喝了酒沒法開車,坐在副駕駛,後麵依次是黎孜、林萱和錦書。
顧少初一上車就給還在醫院蹲點的陸辭安打了個電話,禮貌的詢問了幾句安若桐的情況,這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遍。他倒是不擔心沈君之會出什麼事,隻是這畢竟和陸辭安有關,他本該知道!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將電話掛了!
掛斷電話,錦書擔憂的聲音響在車內:“君之她……”她剛剛好像聽到他在電話裏提到君之,她喝得有點多,不知道有沒有事?
“她沒事!已經回家了!”屬於顧少初淡淡的嗓音。
錦書聞言總算放下心來,下意識的點點頭。轉念想到他根本看不到她,這才輕輕“哦”了一聲。
一路上,車子踩著月光,靜悄悄的駛向終點。無人說話,仿佛皆入了夢。
林萱好奇的目光一個勁兒的往黎孜的身上瞟,要知道,平日裏黎孜可是以“話癆”著稱的,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一言不發?
錦書了然的笑,黎孜今日一反常態的舉動恰恰說明了她的不反常。顧少初矜貴疏冷,世人皆仰之、慕之、敬之、畏之,黎孜也不例外。雖有時在那人麵前大放厥詞,但到底有那賊心沒那賊膽!
不由自主的,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附住,情不自禁的朝著某一個地方瞄去。
後視鏡裏,男子的臉隱在黑暗裏,素雅的月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側臉,氤氳出淡淡光華。不知不覺,竟看癡了。仿佛覺察到錦書的目光,他看向後視鏡,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錦書心中一慌,趕忙低下頭,好在車內沒有開燈,無人知曉錦書的臉紅了。
顧少初將少女眼裏的慌亂和羞澀盡收眼底,不期然的,心像是一汪清泉浸潤,濕濕的、柔柔的。不自覺的唇角微揚,好心情泄露無疑。
中途紅燈,司機將車停下,餘光瞥了眼自家少爺,這一看卻驚的他差點下巴都掉下來。隻見他家少爺唇角輕揚,含著淺笑。要知道,他家少爺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啊。
綠燈亮起,猶沉浸在剛剛巨大的震撼中無法自拔的司機,在顧少初森冷的目光中總算回神,一踩油門,車子彙入車流。
到了學校,錦書率先從車上下來,黎孜、林萱緊隨其後。
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錦書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被瞪的黎孜一頭霧水。撓撓頭,她招惹錦書了?
招沒招惹不清楚,但因為她,錦書臉上的熱度經久不衰倒是真的。之所以瞪她,源自於剛剛車上的一個小插曲。
少女偷看被抓包,心虛之餘,臉上熱度久久不散。怕待會兒下車被發現端倪,故將車窗搖下。
6月初的陵城夜晚,依舊攜帶著絲絲涼意。有風從大開的車窗灌進來,將錦書的長發吹起,也吹散了錦書臉上惱人的紅暈,黎孜坐在錦書身側,殃及池魚。長發飛舞,一邊整理自己的頭發,一邊控訴:“錦書,你很熱嗎?”車窗開那麼大,發型都弄亂了。
“……”
“把車窗關上吧,夜裏有些涼!”男子清淡的嗓音終止了這場談話。
本是再尋常不過的語氣,錦書敏感,聯想到剛剛情形,卻是變了味,總覺得隱含笑意,怕是在笑話她。
聽話的關上車窗,臉卻紅的更盛。
黎孜神經大條,繼續對著後視鏡整理儀容,倒是林萱初見端倪,詫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顧學長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