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初醒,錦書的聲音淡淡的,卻像是索命的黑白無常。
“如果,他永遠都不會愛上你呢?你也不放棄嗎?”
沈君之清秀的臉色爬滿恐慌。
她在惶恐、她在害怕。
她的身子在抖。
連聲音也是抖的。
“不……不放棄!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會纏著他,讓他這輩子不得安生!”
沈君之的想法太過極端,以至於她未來的人生路途坎坷、命途多舛。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如今,她帶給她們的,又豈是“震撼”二字可以形容的。
感觸最深的,非林萱莫屬。
對於愛情,她不懂。這麼深沉的愛,她就更不懂了。
真的可以為了愛情什麼都不管不顧嗎?她不明白。
宿舍的氣氛有些僵,沈君之理了理思緒,有意轉移話題。
看向錦書,她朝她擠擠眼:“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就沒什麼喜歡的人?要知道,每天校內校外追你的人,手拉手能繞地球一圈!”
錦書噗嗤一聲笑出聲。
“哪有那麼誇張?”
這一聲笑,宿舍的氣氛霎時回暖。
黎孜也和沈君之統一戰線,打探起錦書的八卦來:“君之說的是有點誇張,不過也沒差呢,話說,這麼多追你的男生,你就沒一個心動的?”
心動的?
不期然的想到了一張俊美無匹的臉。如刀刻般的五官,立體深邃。嵌著絲絲涼意。
顧少初!
錦書的臉色驀然爬上一絲可疑的紅暈。
怕被黎孜看出來,錦書趕忙低下頭。
可一想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典故,又覺得自己有欲蓋彌彰的嫌疑,遂又抬起頭。
見三人依然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錦書心知逃不過了,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我曾經很喜歡《時有女子》裏的一句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我所渴望的也是這樣的,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隻要細水長流就好!”
錦書話音剛落,門口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四人對視一眼,這大晚上的,誰啊?
黎孜離得最近,轉身去開門。
門開了,門外站著的男人讓黎孜不受控的“啊”了一聲。
三人聽見黎孜聲音,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的男人,清風朗月,俊雅逼人。
是顧少初。
顧少初沒有說話,倒是他身後的舍管阿姨先開了口。
“哪位是虞錦書?”
錦書怔住,呆呆的盯著眼前的顧少初,一時忘了答話。
林萱覷了眼舍管阿姨明顯不耐煩的表情,推了錦書一把,順便替她回答:“她是!”
舍管阿姨從上至下打量了錦書幾眼,神色有些冷。公事公辦的語氣:“有病了要早點去看,別拖出什麼大毛病了!”
錦書被這句話炸得腦袋發懵。
這是什麼意思?
錦書在宿舍三人詫異又八卦的神情中,硬著頭皮打算問上一句,一直未曾說話的顧少初開口了。
他將手中印著某藥店logo的袋子遞給錦書,聲音清越而好聽:“按照使用說明把藥吃了,早點休息。”
說完,將手中的藥塞到錦書手上,大步離開了女生宿舍。
仿若一陣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轉身時,流動的空氣裏木蘭香氣盈滿鼻息。
顧少初走了,舍管阿姨也走了。
臨走時,例行公事囑咐:“把藥吃了,都早點睡!”
黎孜將門關了,三人將錦書圍了個遍。
黎孜笑的揶揄,怪聲怪氣的模仿顧少初。
“按照使用說明把藥吃了,早點休息!”
模仿完,一臉不滿的瞧她。
“錦書你不夠朋友,什麼時候和顧學長在一起了,也不告訴我們。雖然,我是她的死忠粉,但我是一個開明的人,不會因為自己崇拜他就阻止你們在一起的,你倒好,居然秘而不宣,連我們也不說!”
……
她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黎孜抱怨完,指著錦書手裏的藥,臉上噙滿促狹的笑,別有深意的說:“難怪剛剛某人說,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隻要細水長流就好!細、水、長、流!”
……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